。”
兰石先生目光扫过沉天身上那套流光内蕴的御赐‘煌曜光明铠”,微微摇头:“他如此年纪,
便有这般修为功体,更身居六品镇抚之职,圣眷正隆,又有沉提督在朝中翼护,前程自当无量,内门名额虽珍,于他而言,又何必急于一时?更无需老夫多此一举。”
谢映秋冷笑一声,语带讥讽:“师尊,你当我不知如今大虞现状?所有抢才大典丶晋升之途,
早已被各大门阀世家拢断把持,便是天子有时也无可奈何!北青书院今年的十个内门名额,早已被学派内那几个山头大佬瓜分殆尽!光那位亲王殿下就至少要拿走五个!”
她言辞激烈:“沉天武道天赋再高,届时考核时,那些人也只需轻飘飘一句‘道缘不足”丶‘心性未熟”,便能将他刷下!当年我文试武试皆是第一,不也险些名落孙山?师尊,沉提督虽权势不小,但一时半刻也难以将手伸进北天学派的内务中来,弟子无奈,才只得来求您出面相助。”
兰石先生默然片刻,终是轻轻一叹:“以他之资,便是再等一二年,参加大考,堂堂正正考入内门亦非难事。老夫素来不喜徇私请托,此事一—”
“沉天这等天赋,冠绝青州,他凭什么要等?我又如何能等?师尊,我又没让你为他坏规矩,
只是让你给他公平一试的机会。”
谢映秋打断他的话,显然早有准备,她转向沉天,神色肃然:“沉少,劳烦你将那物请出。”
沉天眼中闪过一丝异色,深深看了谢映秋一眼,旋即心念微动。
守候在院外的沉苍身后那口一直静立的木匣骤然开启,一道血影如电射出,快得只在空中留下一道模糊的残影!
那道血影毫不受阻地穿过院门,其速之疾,令正要上前阻拦的老仆管伯只觉眼前一花,劲风扑面,竟未能做出任何有效反应,心中骇然!
血影落定庭中,现出一具约五尺高的人形之物,
它通体宛若最上等的血玉雕琢而成,晶莹剔透中又隐隐透着一丝邪异的光泽,身形虽如八岁小儿,却比例完美至极,面容俊美无,近乎妖异,一双空洞的眼眸中似有血海翻涌,周身散发着若有若无的冰冷煞气与磅礴气血之力,矛盾而又统一。
正是沉天那具已初步祭炼成功的血愧!
兰石先生眉头瞬间紧锁,眼中透出浓浓的疑惑与审视之色。
谢映秋面无表情,声音冷硬地开口:“事到如今,我也不再隐瞒。此前我授沉天‘血魔十三炼”与‘血妄斩”,本意仅是助他应对御器司复核,谁知他武道天赋实在孩人,在我因故被羁押于泰天府狱中,无暇他顾之时,他竟自行将这两门凶险功法推至圆满之境!”
她语气陡转,带着一丝破罐破摔的决绝:“我脱身之后,见事已至此,为防魔息反噬,万般无奈之下,只得再将‘血傀嫁魔大法”传授于他,以期他能借此法门控制住体内日益强大的血煞魔息一”
听到‘血魔十三炼’与‘血妄斩’,还有’血傀嫁魔大法”这几字,兰石先生瞳孔骤然收缩,
脸上首次出现难以置信的神情,猛地看向谢映秋,声音因震惊而微微发颤:“你,你疯了?!竟敢传他如此凶险邪异的半魔道法门?你这是误人子弟,毁他前程!”
“我说了我是不得已而为之!我也不知他的武道天赋这么强。”
谢映秋硬着脖子反驳,随即冷哼一声,“然而,仅凭‘血傀嫁魔大法”仍不足以完全驾驭那磅礴的魔息煞力。沉天急需北天学派秘传的纯阳正道功体,以及与之配套的数种神通,方能真正镇压魔念,化煞为用,步入正轨!”
她目光灼灼地盯着兰石先生,语气斩钉截铁:“故此,沉天必须在此次内试中夺得名额,进入内门,修习正统功法!否则,一旦魔息失控,后果不堪设想,师尊若不肯出手,那就等着沉八达南下,来找你女儿算帐,把我锤死。”
话音落下,小院之中一片死寂,唯有微风拂过竹叶的沙沙声。
沉天清淅地看到,兰石先生那原本清瘤平静的面容,此刻已是一片铁青,胸膛微微起伏,显然是气到了极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