神山是一个很神奇的地方，明明看起来也就那样，但是爬一次就是千年之久。
不知是真的千年还是……那个时候应该只是自己的错觉。
“你回来了。”
神山开口说话了，它的气息脆若游丝，比起当初更为苍老。
王东看向神山，发现似乎只有自己能听到这个声音，他略感惊讶，“前辈您知道我要来？”
“既然是我送你回去，自然知道你要来。”
“试炼还未结束，选择吧，是踏上前来，继续完成试炼，亦或者，将命运交付给其他人？”
“其他人是指……”
“那些与你相同，拥有着黎阳镯，背负着同样责任的人。”
王东哈哈笑道，“如果真有这么简单就好了，把所谓的命运跟责任都交给其他人，可实际上不管怎样，自己的命运只有自己来掌握。”
别人如何那都是别人的选择，重要的是，自己究竟做出了怎样的选择。
“师兄，小白，我先上了。”
王东毅然踏上台阶，刹那间，眼前场景犹如经历千变万化，见证沧海桑田，在自己之上，他看到了过去的自己，带着一位女子互相依偎着前行。
“等等？！公子把我丢下了！”
洛仙抱着仙梦缘，气鼓鼓地跺了跺脚，准备追上去，也如同王东一样消失不见。
李炎尴尬开口，“若是我没猜错的话，他们应该进了不同的试炼吧。”
白荷看了他一眼，“你不上？”
“我吗？我也可以？”，李炎受宠若惊。
这竟然还有自己的份？该不会是有什么不为人知的计划吧？这白荷毕竟是仙人，虽说跟自己师弟关系匪浅，但也仅此而已，她的眼里怕是只有自己师弟。
李炎谨慎开口道，“我觉得还是在这里等着比较好。”
“随便你。”，白荷说完也踏入神山当中消失不见。
等下，那是我师姐的身体！
李炎知道这次逃不了了，旁边的陈云霄若有所思地看着他，没法，他只能硬着头皮上了。
就这样登上神山，只是刚刚踏足其中便感觉到肩上有着巨大的压力，他没有看向身后，反而是嘴里喃喃低语着，继续向前，“正所谓开弓没有回头箭，既然来了，那就……恭敬不如从命了。”
一步接着一步，永远望不到头，但这点影响对李炎来说根本不算什么，作为一个重活一世的二周目，他什么没见过。
很快，这种试炼转为了精神上的折磨，元婴几近崩溃，意识随着汗水一同消散，眼前的山路也燃起了烟，各种喊叫声，兵器声充斥在耳边，天上金丹大能奋力厮杀，场面震撼人心。
李炎大口喘着粗气，这条路他十分熟悉，因为这是他的家，桃花峰。
他跑到山顶，可一切都为时已晚，什么都不剩了。
——又是什么都做不到吗？
李炎耳边回响起这声自责，看到了那个跪在地上嚎啕大哭，崩溃的自己。
他没有守护住任何人，自己的师姐，自己的师妹，自己的家……等不到师父的归来，等不到宗主的理解。
于是，他离开了青平宗。
李炎定神一笑，“确实，对我而言，过去的经历就像是梦魇，不，这些都是真实发生过的事情，我没有救下任何人。”
潇潇竹林，李炎满身污血地躺在地上，一个盛装红衣女子眼神复杂地看着他，右手轻抚他的脸庞，“最后一次，你这辈子都是欠我的。”
“我受过其他人的恩惠，她用自己的性命救了我，这是我欠她的。”
这样的场景屡见不鲜。
不同于这一世的轻松，李炎上一世的人生称得上悲苦，多次在死亡面前徘徊，又因为他人的相助侥幸活下去，可也因此，他欠了实在是太多。
那些路见不平的前辈道友，那些志同道合，共饮一壶的伙伴，那些默默陪伴，等候他归来的佳人红颜，还有一些，是用手撑着他走到今日，献出生命的各种人。
他想方设法去弥补自己的行为，可是，似乎有哪里不对。
“对不起，李公子。”
李炎浑身一震，从他身后传来的少女的声音令他呼吸一滞，就连心跳也停止。
风吹过，黄沙化作帷幕拦住他的脚步，遮挡住他的视线，可即便如此，对方的身影在他眼中依旧清晰可见。
柳清河的眼睛令李炎最为喜欢，不管心情多么沉重糟糕，内心充满了杂念，但是只要看到那双眼睛，仿佛一切都归于平静，令他找回本心。
可现在，那双眼睛在流泪。
“我……我不知道你为何要对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