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怀孕了?
但这与她有什么关系。
江若云顶多幸灾乐祸一下柳姿一番心思又打水漂了。
她怀的又不是她的种。
她微微抬了抬下巴,语气平静:“还有呢?”
王姨娘攥紧了手,舔了舔起皮干涩的唇,孤注一掷般:“听闻夫人这些日子在查当年的事,那会您落水被老夫人救下的时候,妾身就在场”
“自那天后,妾身心中惶惶,午夜梦回间总是想起那日的事,因此记得格外清楚,应当能帮上夫人。”
江若云冷笑:“你这是在要挟我?”
说完,飞速地看了眼柚柚。
象是觉得自己的语气太凶,生硬地加了个“吗”。
但温柚柚没有注意到这些,自顾自地跟穷奇玩,好象压根不在意一样。
江若云收回了视线。
这孩子还装起来了,明明耳朵都竖起来听着,心里不知道有多好奇呢。
王姨娘忙呼“不敢”,期期艾艾道:“您是知道的,妾身小门小户出身,性子最是唯唯诺诺,若不是有了孩子,就只愿守着自己那后院的一亩三分地安分过日子,半点不敢掺和进这种事,这才这么多年没敢说出口。”
“柳姨娘她对诞下子嗣已然有了执念,妾身平日里不得宠,依附于她才得以生存,若是被她知晓了妾身有孕,恐怕妾身和这孩子是都留不下了啊!”
江若云叹息道:“求人也得有求人的样子,你还有所隐瞒。”
她招招手:“清枝,送客。”
王姨娘跪在地上不肯走,这才慌了神,咬牙:“是老夫人!她也容不得妾身!”
这下连温柚柚都没忍住抬起小脑袋看着她。
哈呀?
是她记错剧情了嘛?
不是说老夫人是最想抱上孙子的吗,王姨娘有孕,怎么会容不下她?
幼崽在娘亲身边是最有安全感的,于是怎么想的也就怎么问出来了。
江若云见王姨娘还是那副尤豫不决的模样,心中不耐,开口道:“老夫人容不得你,是与你方才说的当年的事有关吧。”
“是。”
“你是参与者?”
“是。”
没想到还是条大鱼。
江若云对她多了几分耐心,看她跪在地上冷汗直冒的模样,清枝很有眼色地搬来了一张凳子。
“我知道,人嘛,手里总得握些底牌心里才有底气,我只问你一句,你只用答是或不是。”
王姨娘:“是。”
“”
“那日我落水并非意外,老夫人也并非是舍己救人?”
王姨娘:“”
这好象。
并非一句。
吧?
但她哪敢提出异议,答道:“是,您落水是被人设计的,老夫人那日,也不是恰巧逛到了湖边。”
听到了自己意料之中的答案,江若云却半点欣喜都没有,唇角勾起了一个略显嘲讽的笑容。
如果这两个她最在意的问题,王姨娘也可以轻易地给出答案,就证明——
这整桩事背后,还有更不堪的内幕作为她的底牌。
有一双小手拽了拽她的衣角,江若云低下头,对上温柚柚那双澄澈的眼睛,里面盛满了担忧。
柚柚。
她的柚柚。
来自孩子濡慕的眼神总是能激发出母亲的力量。
江若云将负面情绪压下,问:“她可曾欺负过你?”
温柚柚看了眼王姨娘,据实摇头。
王姨娘紧绷的神经骤然放松了下来。
“我会派人保护你和你的孩子,尽我所能,但你要知道,从你踏入漱玉院后,在她们眼中,你我就已经绑定在一起了。”
“我也不与你说虚的,现在的情况是——你有求于我而我等不了太久。”
王姨娘听明白了,这是要她提前交出底牌的意思。
她说的没错。
从她主动找上门后,就注定在这一次交易中,她会永远落入下风。但这也是没有办法的事情,因为思来想去,偌大一个侯府,她能相信的,也只有面前这个女人。
“三天求您给我三天考虑的时间。”
正巧是春搜回来的日子。
江若云应了。
等王姨娘离开,温柚柚就跟小狗似地热情地扑了过来,象是要用体温把她捂暖一样。
也确实。
江若云现在的手冰凉。
偏她自己象是失去了知觉似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