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为白家家主,已经足够在云螭宫横行霸道,就连夔国的百姓们,见到他们都鲜有不尊重的。
有这样的身份,让他怎么能轻易放弃如今的荣华富贵?
不说他,单说议会这些长老们,如今是他的处境,会愿意为了所谓的脸面,心甘情愿地舍弃自己的一切吗?
白景山在心里冷笑。
答案是,不会。
一个都不会。
这些养尊处优的长老们,嘴上喊着为了云螭宫的未来可以牺牲一切,可真到了生死关头,他们比谁都惜命。所谓的牺牲,永远都是指牺牲别人。
他现在才算彻底想明白,秦宴那小子,不是看不穿云螭宫的底牌,恰恰相反,他看得太透彻了。
他算准了,他们这群人,宁可在牢里发霉,也绝对不敢和他玉石俱焚。
正是拿捏住了他们这种色厉内荏的心理,才敢如此肆无忌惮,把他们随意关押。
什么盟友?什么制衡?
在双方不对等的情况下,这些都是浮云。
“你怕什么?”三长老见白景山半天不说话,脸色还愈发难看,忍不住鄙夷,“你这个懦夫!怂货!白家的脸都让你给丢尽了!”
白景山被这声“怂货”刺激得血气上涌。
正要说什么回刺回去。
一个熟悉的人影就被狱卒推了进来。
他们和何威面面相觑。
“怎么是你!”
两人异口同声。
何威:“你们以为我很想来吗?就你们这要求,天王老子来了都不好使!”
“诶对。”
他明明被关了,却看起来没有半点愤懑,甚至还挺高兴的。
“我刚刚看见新的祭司了,长得真可爱,我要是有这么可爱的孙女就好了。”
白景山奇怪地看向他:“你不觉得她身上有股古怪的感觉吗?”
这话一出,何威立刻瞪着白景山,象是自己的宝贝被人当面诋毁,整个人都快气炸了。
“古怪?哪里古怪了?”何威指着白景山的鼻子就骂,“人家小姑娘长得玉雪可爱,跟个福娃娃似的,你居然说她古怪?我看你这人心才是黑的,看什么都古怪!”
白景山被他骂得一愣,下意识地反驳:“我不是那个意思!我只是觉得她给人的感觉很不一样,有种说不出的压迫感。”
那是一种源自血脉深处的悸动,一种让他本能地想要臣服,又本能地想要逃离的矛盾感觉。
“屁的压迫感!”何威气得吹胡子瞪眼,“那是贵气!你懂个什么!人家是未来的祭司,是陛下亲封的小殿下,有点气场怎么了?我看你就是嫉妒!嫉妒人家年纪轻轻就身居高位!”
“你”白景山一口气堵在胸口,差点没上来。
他会去嫉妒一个黄毛丫头?
“我懒得跟你这等俗人争辩!”
“你还敢骂我俗?我看你就是个不懂欣赏的蠢货!那么可爱的孩子你都能挑出错来,你这辈子活该对着你家里那堆破烂玩意儿!”何威撸起袖子,一副要干架的架势。
旁边的三长老彻底看傻了眼。
不是这俩人怎么回事?
前一秒还在讨论饕餮,讨论怎么逃出这个鬼地方,怎么下一秒就为了一个只见过一面的小丫头吵得面红耳赤?
“都给我闭嘴!”三长老忍无可忍地开口,“现在是吵这个的时候吗?”
何威和白景山互相瞪了一眼,重重地“哼”了一声,各自扭过头去,谁也不再理谁。
御书房内。
柚柚看着何威被带走的背影。
总觉得亲切。
可能也是因为他最摆烂,过来问了句能不能加大剂量,说是不行,就自己申请去牢里蹲着了。
那迫切的样子,弄得柚柚都要以为这是什么好去处了。
怪人真多啊!
柚柚转过头:“父皇,儿臣来找你商量件事。”
秦宴正批阅着奏折,闻言笔尖一顿,抬起眼帘,饶有兴致地看着她:“哦?什么事?”
他放下朱笔,身体微微后靠,唇边噙着一抹若有似无的笑意。
视线落在柚柚怀里那只体型硕大的虎斑猫身上,这猫从进来开始就一直懒洋洋的,此刻却悄悄掀起眼皮,用那双血红的瞳孔打量着他。
柚柚认真地宣布:“想找你狼狈为奸!”
秦宴:“”
穷奇:“”好他妈的丢人啊。
秦宴扶额:“算了没事,话不都是给人听的,能听明白就行。”
穷奇不准备再让柚柚说了,到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