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因为一直追寻的目标就这么轻易地摆在面前告诉她——
诶,其实你不用努力的。
这样。
让这么多年来的所有努力看起来都象是没有必要似的。
所以并不觉得高兴吗?
柚柚认真地想了想。
给出了否定的答案。
不是的。
她不想去歌颂苦难,日日夜夜的苦练却带着与目标越来越远的挫败重重坠落在地,是没有人比她更清楚的镇痛。
其实她不知道,无论怎么努力都只差一点,和越努力反而与目标背道而驰究竟哪一个更为痛苦。
只知道,她在走一段,很累的下坡路。
不过,再回首之时,眼中已经不止是那高高耸立着难以抵达的目标,也有相伴而行的亲朋好友。
于是沿路的风雪也象是裹了糖霜。
直到现在,她可以无愧地说,这些年来她从未姑负过自己,这份脱口而出的坦荡,或许于她而言就是努力的意义。
就算如今看来,努力的方向都并不正确。
她本就是龙,并不需要跃龙门。
但至少知道了,她一直以来追求的,都是完整的自己。
而云螭宫,就是那个她必须去确认答案的地方。
“我想去。”
柚柚抬起头,声音不大,却透着一股子让人无法忽视的认真劲儿。
她伸手指着那张地图上的标点。
又道:“我要去。”
江若云听出了她的执念,于是劝阻的话干脆掐灭在了心头。
这么久的相处,让她了解柚柚。
对困惑置之不理,不听不看地享受人生不是她的性格。
安居一隅不会让她觉得安稳舒适。
如果危险能换取一生的问心无愧,江若云觉得那就是有必要的。
反倒是刚才一直怂恿着的秦宴皱起了眉,这位向来天不怕地不怕的帝王,此刻看着那张地图,脸上竟罕见地露出了一丝迟疑。
“柚柚,这不是闹着玩的。”
秦宴收敛了平日里的散漫,语气沉了几分:“云螭宫内机关重重,派系众多,想从那群老狐狸里撬出答案,不是简单的事。”
他之前是想利用这其中的关联探究秘密,可真到了要让这小团子去涉险的时候,他又觉得那所谓的秘密也不是非知道不可。
万一磕着碰着了怎么办?
万一那帮神神叨叨的家伙对她不利怎么办?
强龙压不过地头蛇。
云螭宫的人在他这受挫,他也同样没把握在他们的地盘上安稳护住她。
他恼怒于自己变得软弱,却又难以抑制地替她感到担心。
“我不怕呀。”
柚柚眨巴眨巴眼睛,看着秦宴那副如临大敌的模样,心里反而暖烘烘的。
他是真的在担心她。
她挺起小胸脯,伸出一根手指头晃了晃,一脸“山人自有妙计”的小得意:“我在那里有熟人的噢!”
秦宴:“?”
江若云:“?”
两人对视一眼,都从对方眼里看到了茫然。
都以为是自己不在身边的时候错过了什么重要剧情?
你在云螭宫有熟人?
“真的呀!”柚柚见他们不信,急了,又不好直说是脑子里那些奇奇怪怪的声音,只能含糊其辞,“反正反正就是有人脉!很大的那种!”
白景山一个家主都能在云螭宫里面说三道四的,看起来地位还不低。
她这里有
柚柚回忆了一下。
嗯其实已经记不清到底有哪几个姓了。
反正就是很多很多!
人多势众,听起来可厉害啦!
秦宴被她这副信誓旦旦的小模样逗乐了,紧皱的眉头稍微松开了一些,伸手捏了捏她软乎乎的脸颊:“行行行,你人脉广,朕都得靠你罩着。”
话虽这么说,但他眼底的忧色并未完全散去。
柚柚也不多解释,她知道这事儿一时半会儿说不清楚。
眼下还有更重要的事情要解决。
她偷偷瞄了一眼殿外的天色。
夕阳已经沉下去了大半,只剩下一点馀晖还在挣扎。
距离午夜,没几个时辰了。
那个倒计时还在她脑子里滴答滴答地响,催命似的。
柚柚咽了口唾沫,心跳开始加速。
必须得说了。
不然等会儿身份卡失效,她当场大变活人,从女儿爆改诈骗犯,秦宴还不得把她当刺客抓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