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某种见不得光的交易所得。
这些风言风语,自然也飘进了听竹轩,飘进了顾昭之的耳朵里。
墨砚面无表情地站在书房下首,将外面听到的流言择要禀报了一遍。
顾昭之正在练字,闻言笔尖一顿,上好的宣纸上立刻晕开了一小团墨迹。他放下笔,拿起一旁的布巾慢条斯理地擦着手,脸上看不出什么情绪。
“攀附高枝?心机深沉?”他低声重复了一遍这两个词,语气平淡,却让书房内的空气莫名冷了几分。
墨砚低头:“是。府中下人多有议论,尤其是大厨房和王嬷嬷那边的一些旧人,说得……不甚好听。似乎……还有之前被驱逐的那位姨太太府上散播消息的影子。”
顾昭之眼底闪过一丝冷嘲。王氏一族,还真是阴魂不散。
“她人呢?”他问的是林晚昭。
“回爷,林姑娘已经回房歇息了,似乎……并未听闻这些流言。”墨砚答道。
顾昭之沉吟片刻,忽然问道:“上次她生辰,本侯赏的那枚玉扣,她可还戴着?”
墨砚愣了一下,显然没想到侯爷会问这个,仔细回想了一下,才道:“似乎……平日里在做活时并未佩戴,应是收起来了。但偶尔外出或见客时,好像见她戴过。”
“嗯。”顾昭之不再多问,挥挥手让墨砚退下。
第二天,林晚昭神清气爽地起床,准备再次入宫。她特意换了一身更干净利落的衣裳,将头发仔细包好,心里盘算着今天要做的点心还有哪些可以改进的细节,丝毫不知自己已经成了侯府流言风暴的中心。
她像往常一样穿过庭院,准备去侧门坐车,却敏锐地感觉到今天投向她的目光似乎格外得多,也格外的……复杂。
那些目光里,有好奇,有探究,有羡慕,但更多的,是一种让她不太舒服的审视和窃窃私语。她甚至看到两个婆子在她经过时迅速低下头,交换了一个意味深长的眼神。
林晚昭心里嘀咕:怎么了这是?难道我脸上有花?还是昨天宫里的事传开了?不该是这种眼神啊……
她有点莫名其妙,但赶着进宫,也没多想。
到了侧门,侯府的青帷小车已经等着了。让她意外的是,顾昭之竟然也站在车旁,似乎正要出门。
“侯爷。”林晚昭连忙上前行礼。
顾昭之今日穿了一身墨色常服,更衬得身姿挺拔,气质清冷。他闻声转过头,目光在她身上扫过,最后落在她空空如也的耳垂和脖颈上。
“今日还要入宫?”他淡淡开口。
“回侯爷,是的,赏花宴是今日,民女需早些过去准备。”林晚昭恭敬回答。
“嗯。”顾昭之应了一声,状似无意地抬手整理了一下自己的衣襟。他这个动作,使得原本掩在衣领下的一抹温润白色不经意地露了出来——正是那枚羊脂白玉平安扣!
那玉扣质地极好,在他墨色衣领的映衬下,格外显眼。
林晚昭的目光下意识地就被那抹熟悉的白色吸引了过去。咦?侯爷今天怎么把这玉扣戴出来了?还戴得这么明显?爷平日似乎并不常佩戴这类饰物……
她正觉得有些奇怪,却见顾昭之已经放下了手,玉扣又被衣领遮去大半,若隐若现。他仿佛什么都没发生一样,对她道:“宫中事忙,一切小心。记住本侯昨日的话。”
“是,民女谨记。”林晚昭压下心头那点怪异感,再次行礼。
顾昭之不再多言,转身走向另一辆更宽敞华丽的马车。
林晚昭也爬上了自己的小车,心里还在琢磨刚才侯爷那个有点突兀的整理衣领的动作,以及那枚突然变得显眼的玉扣……这是什么意思?
马车启动,驶向皇宫。林晚昭将这点疑惑暂时抛到脑后,开始全心思考今天的赏花宴。
而她不知道的是,就在她和顾昭之简短交谈的时候,附近几个“恰好”路过的丫鬟小厮,已经将他们“互动”的细节,尤其是侯爷衣领下那枚“意外”露出的、与赏给林厨娘那枚极其相似的玉扣,尽收眼底。
于是,几乎在林晚昭的马车离开侯府的同时,新一轮的、更加汹涌澎湃的流言开始了!
“看见了没?看见了没?侯爷今天戴了那枚玉扣!”
“哪个玉扣?”
“就是过年时赏给小林厨娘那个样式的啊!羊脂白的!侯爷自己也有一枚!今天特意戴出来了!”
“我的天!这是……这是什么意思?”
“这还不明白?侯爷这是在做给那些人看呢!”
“做给谁看?”
“就是那些嚼舌根,说林厨娘攀高枝的人呗!侯爷这是在告诉所有人,那玉扣是他赏的,林厨娘得赏赐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