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月的河北保定,气温已经毫不客气地蹿升,尤其在户外,太阳明晃晃地挂着,地面蒸腾起扭曲的热浪。
《士兵突击》的拍摄现场,更象是一个巨大的露天溶炉。
第一场重头戏就是新兵连操场训练;一群大老爷们穿着厚实的迷彩作训服,在尘土飞扬的操场上摸爬滚打。
汗水像小溪一样从额头淌下,迷住眼睛,浸透衣服,紧紧黏在身上。
“咔!休息十分钟!补水!注意防暑!”康红磊看着监视器里演员们通红的脸和淋漓的汗水,拿着喇叭喊道。
众人如同得到赦令,瞬间瘫倒一片,抓起地上的矿泉水就往头上、身上浇,或者直接瘫在树荫下大口喘气。
唯独王亮,虽然也是汗流浃背,嘴唇干裂,但他只是走到场边,拧开一瓶水,小口小口地匀速喝着,然后慢慢活动着有些僵硬的四肢,调整呼吸。
他脸上没有太多痛苦的表情,反而带着一种沉浸在角色状态中的专注。
“我滴个娘诶,亮子,你不累啊?”王堡强瘫在地上,有气无力地看着王亮,他感觉自己快被晒成萝卜干了。
张国强也扯着湿透的领口,喘着粗气:“这小子……属骆驼的吧?这么能扛?”
段红没说话,但看着王亮那副举重若轻的样子,眼神里也多了几分讶异和探究。
他们不知道,王亮在系统空间里经历的“地狱式”形体训练,其残酷程度远超这现实中的暴晒。
无论是戈壁滩棺材里的煎熬,还是系统教师那非人的体能要求,早已将他的耐力和意志力锤炼得远超常人。
这点炎热和体力消耗,对他而言,尚在可控范围之内。
拍摄继续进行,轮到王亮和王堡强的对手戏——新兵连里,聪明外露的成才看着笨拙的许三多,眼神里带着一丝同乡的亲近,又有点恨铁不成钢的优越感。
“许三多,你咋这么笨咧?队列都走不齐!”王亮开口,带着点乡音,语气是那种年轻人特有的、不带恶意的嫌弃和显摆,眼神灵动,将成才那点小心思展现得淋漓尽致。
“咔!好!这条过了!”康红磊导演满意地喊道,几乎没怎么尤豫。
一条过!在如此恶劣的天气下,还能保持如此精准的情绪和台词,连康导都有些意外。
这还没完,在接下来的拍摄中,王亮不仅自己状态稳定,偶尔还会在休息时,不经意地给其他演员一些建议。
有一次,张一在拍一场开导许三多的温情戏时,总觉得情绪不够饱满,反复了几条。
王亮趁着换机位的空隙,走过去低声对张一说:“译哥,你试试看,别想着是在演班长,就想成你真是他哥,看着自家那个不争气但又特别心疼的傻弟弟,那种无奈又必须撑着的感觉。”
张一愣了一下,仔细品味着王亮的话,再开拍时,他眼神里的情感果然更加复杂和真挚,一条就过了。
拍完后,张一特意过来拍了拍王亮的肩膀:“亮子,谢了,你这脑子,是怎么长的?”
还有一次,段红在琢磨一场审讯戏的语气,想表现出那种戏谑下的压迫感。
王亮在旁边看着,等段红下来休息时,凑过去说:“宏哥,我觉得袁朗这时候,不象是审犯人,更象是在…逗猫?对,就是那种一切尽在掌握,看着猎物在自己设置的规则里挣扎的玩味感,语气可以再轻挑一点,但眼神要更冷。”
段红听着,眼睛慢慢亮了起来,他重新调整了状态,再上场时,那种亦正亦邪、危险又迷人的气质瞬间爆发,把对面搭戏的俘虏都看得心里发毛。
结束后,段红对着王亮竖了个大拇指,没说话,但一切尽在不言中。
甚至连邢佳栋那种硬邦邦的、靠本能演戏的演员,王亮也能找到切入点。
他看出邢佳栋有时候形体过于僵硬,就提醒他:“栋哥,伍六一是硬,但不是木头。他心里有火,有对战友的情义,你看是不是在某些小动作,比如捏拳头、或者看史今班长的眼神里,稍微流露一点点?”
邢佳栋尝试了一下,果然效果好了很多,他对王亮的态度也从最初的客气,变成了带着敬意的亮子。
有一次,摄影组在拍摄一个复杂的运动长镜头时,总是因为演员走位和焦点的配合出现问题,ng了好几次,摄影师急得满头大汗。
王亮在旁边观察了一会儿,走过去对摄影师和导演说:“康导,刘老师,这个镜头,如果从那边那颗树作为起幅,跟着成才的背影摇过来,再带出许三多,焦点是不是更好跟一点?而且构图也更有层次感。”
摄影师和康红磊导演按照他的建议一试,果然顺畅了许多!一条过!
摄影师老刘不可思议地看着王亮:“亮子,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