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位也是佐助。
鼬的声音很轻,却像一块巨石砸入平静的湖面,在宇智波宅邸温暖的客厅里,激起了滔天巨浪。
空气仿佛被抽干了。
时间在这一刻,被拉扯得无比漫长。
“哥你说什么胡话呢!”
最先打破这片死寂的,是这个世界的宇智波佐助。
他脸上的惊愕迅速被一种荒谬和不爽所取代,指着那个仿佛被抽干了所有生命力的独臂男人,大声反驳。
“这家伙怎么可能是我!你看他那副半死不活的样子,还有那只手也太弱了吧!”
少年的声音清亮,充满了属于天才的,未经挫折的骄傲。
他无法理解,更无法接受,眼前这个满身沧桑与死气,连站都站不稳的男人,会是另一个自己。
那是一种本能的排斥,仿佛在排斥着一种不祥的预兆。
然而,他的话,却像一把最锋利的苦无,精准地扎进了中年佐助早已麻木的心脏。
弱?
是啊,真弱啊。
失去了家族,失去了父母,失去了兄长,像一条疯狗一样追逐着仇恨,最后连一条手臂都丢掉了。
和眼前这个,站在温暖灯光下,被家人环绕,脸上还带着一丝被宠坏的任性的少年相比,自己确实弱得可笑。
“佐助!不许没礼貌!”
一道温柔却带着责备的声音响起。
宇智波美琴从震惊中回过神来,她快步走到小儿子身边,按住了他还在指指点点的手。
她的视线,却不受控制地,落在了那个陌生的“佐助”身上。
那张和自己小儿子一模一样,却被岁月和痛苦雕刻得面目全非的脸。
那空荡荡的袖管。
还有那双眼睛那双明明是轮回眼,却空洞得看不到一丝光亮的眼睛里,盛满了她无法理解,却能清晰感受到的,几乎要溢出来的悲伤。
母性的本能,在一瞬间压倒了所有的荒谬与不解。
她的心,像是被一只手狠狠揪住,疼得厉害。
“你”美琴向前走了一步,声音不自觉地放柔,带着一丝小心翼翼的试探。
“孩子,你还好吗?”
轰!
这句最简单,最平常的问候,如同一道九天神雷,在中年佐助的灵魂深处轰然炸响!
他猛地抬起头,那双死寂的眼睛,死死地盯着眼前这个系着围裙,手上还沾着面粉,满脸都写着担忧的女人。
妈妈
她还活着。
她没有倒在血泊里。
她就站在自己面前,用那么温柔的,心疼的语气,在关心自己。
中年佐助的身体,开始无法抑制地剧烈颤抖起来。
他张了张嘴,喉咙里像是被滚烫的沙砾堵住,发不出任何声音。
理智的弦,在这一刻,彻底崩断。
他不是没有想过,如果一切没有发生,会是怎样。
可所有的幻想,在亲眼目睹这幅画面的瞬间,都变成了最恶毒的酷刑。
“鼬,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宇智波富岳低沉的声音响起,他已经走到了鼬的身边,神情是前所未有的凝重。
作为警务部队的部长,他首先察觉到的是危险。
眼前这个独臂男人身上那股庞大而混乱的查克拉,是一个巨大的不稳定因素。
可同时,作为父亲,他看着那张痛苦到扭曲的脸,内心也掀起了惊涛骇浪。
“父亲。”
鼬推了推眼镜,挡住了眼底复杂的情绪。
“事情有些复杂,五代目大人让我负责接待他们。”
他看了一眼旁边同样满脸困惑的博人,又看了一眼那个已经处在崩溃边缘的“自己”。
“他来自另一个世界。”
“什么?!”
年少的佐助和美琴,同时发出了惊呼。
只有富岳,眉头紧锁,似乎在消化这个匪夷所思的信息。
“另一个世界?”
“喂!佐助大叔,你怎么了?你别吓我啊!”
博人终于发现了不对劲,他用力地摇晃着中年佐助仅剩的那条手臂。
“你怎么哭了?”
哭了?
中年佐助下意识地抬手,摸向自己的脸颊。
指尖传来的,是一片冰冷的湿润。
他竟然,在自己最痛恨的仇人,和最幸福的“自己”面前,流泪了。
何等的狼狈。
何等的可悲。
这最后的,名为“尊严”的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