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冰凉的,还有些黏糊的东西,吓得缩回手。
努力想要看清那是什么东西,可根本睁不开眼。嗅出里头有药味,应是有人帮自己敷了药。
莫大的恐慌在心里扩散,她不敢碰自己的眼睛,惊恐地觉得自己瞎了。
只一会的功夫,害怕得眼泪流出来,眼睛更疼。
她张开口,哑声呼唤:“可有人在?”
声音微弱,没有传出去。
姜予宁心一颤,未弄清自己处境,没法安下心。她又不敢将眼上的东西去掉。
缓了会,手一点点往外挪,摸到光滑的边缘,沿着两侧抚摸,能感觉到一节一节凸起的东西,不膈人,是床沿。
稍稍往外挪动身子,继续向外侧探去,碰到什么光滑的东西,手指用力摸索,忽地指尖一空,器皿摔碎的声音骤响。
姜予宁猝不及防吓着,立刻收回手。
不过片刻,脚步声传来,门被打开,婢女走进来,瞧见一地的茶盏碎片,蹙着眉出去拿了簸箕扫帚进来收拾。
听见动静,姜予宁小心翼翼出声:“公子,是你吗?”
惊春一听她问,本不想回答。但见她声音颤抖,明显带着害怕,还是开口:“我家主子将你救回来,寻了大夫为你看了眼睛。”
听到是女声,姜予宁略微失望,又听她说起自己眼睛,抬手一碰,虚虚指着眼上的东西,问:“这是药膏吗?”
婢女清扫干净碎片,应了一声是。
“能揭掉吗?我看不见……”
惊春放下扫帚簸箕,走到她边上,俯身按住她摸药膏的手,语气冷硬:“姑娘最好不要摸,这是治你眼伤的。”
末了,将大夫叮嘱的话转告给她:“大夫说姑娘醒来看不见是正常的,养几月便好。这药膏得敷上大半个时辰,姑娘不要再碰。”
姜予宁安了心,放松下来。
听到那女子走远的脚步声,急忙问:“请问救我的那位公子可还在?我想当面谢谢他。”
跟在主子身边久了,见得人多,只要瞧一眼,便知心里存的什么心思。
惊春没有告诉她,“主子正忙着,姑娘好好养伤,有什么需要可以唤奴婢,奴婢名为惊春。”
“麻烦了。”
惊春听出她瞬间冷淡的语气,心道又是个来攀龙附凤的,这样的人见的多了,她已经没什么反应。
“这里是哪?可是在宗阳郡?”
“是在宗阳郡,姑娘昨晚被我家主子救了,现下在我家主子郊外的一处别院。”
姜予宁立刻放了心,没再问。
惊春收拾好碎片离开前,又听那女子说有些饿,回她话时语气有些冷淡:“姑娘稍等片刻,奴婢这就去准备吃食。”
姜予宁听着她离开的脚步声,身子往里头挪,双手攥紧。不过是个婢子,架子摆给谁看。
她缩了回去,下意识睁眼,又是一阵疼。疼得她想哭,想起眼睛有伤哭不得,硬是把眼泪憋回去。
在心里告诉自己,姜予宁啊姜予宁,你现在从楼府逃出来了,一定要抓住机会,不能被抓回去。
片刻后婢女端来粥,告诉她放在桌边,转身要走。
姜予宁忽地开口:“惊春,我瞧不见,吃不了,你可以服侍我吗?”
惊春倒吸口气,转头就见躺在床上的女子面色苍白,身形瘦削,一副虚弱模样,乍一瞧,确实叫人怜惜。
想到她确实瞧不见,忍了忍,应下来。
好在此女虽是存了不该有的心思,但喂粥期间并未生事,惊春便没再说什么。
端走空碗,换了药回来。
“姑娘,这是大夫开的药汤。”她端起来,朝姜予宁递过去。
嗅到苦味,还未入口,便觉得口中发涩。
姜予宁被苦味薰得拧眉,眼尾骤痛,立刻松开眉头,小声问:“有蜜饯吗?”
惊春诧异,她是谁家娇养的小姐么,喝药还要蜜饯?
“奴婢这没有,姑娘将就喝吧。”
姜予宁闭上嘴,不想喝,太苦了。但怕自己眼睛真的会瞎,只能喝了。
之前病了要喝药,楼晏总会带来蜜饯,便不觉得苦。可现在楼晏不在了,没有人给她蜜饯。
姜予宁又想哭,若是楼晏还在,定然会护着她,绝不会叫她陷入此等危险中。
一口喝完,呛了好几下,碗被拿走,听到婢女说可以将药膏揭了。
她没敢动,叫惊春帮她,药膏一揭开,脸上瞬间轻松许多。
心神一动,问惊春:“现在是什么时辰了?”
“约莫巳时。”
姜予宁咬着唇,犹豫会,试探道:“我可以出去走走吗?”
惊春笑:“姑娘若是想自己这双眼能恢复,便不要这般急着出去,大夫叮嘱过,叫姑娘不要被日光刺到。”
她没有说可以绑了眼纱出去。
一来姜予宁眼伤到,最好静养。
二来她说是要出去走走,实际上定是要找机会见主子,主子近些日忙得很,她不该去打搅。
“姑娘好好休息,奴婢就在外头,有事唤奴婢就好。”
哐当一声,门关上,姜予宁的心也随着关门声沉了下去。已经过去一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