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了京城就是不一样,即便眼睛瞧不见,也能感觉到这里与宗阳郡的不同。
仅仅只是个宅院,吃穿用度就比她在宗阳郡要好许多,惊夏每日端来的饭食味道很是合她的胃口,只可惜现在要养伤,有些食物不能食用,待伤好了,真想尝遍所有佳肴。
这日换了药,姜予宁本想出去走走,已经多日未见光,总在屋子里闷着,快要发霉了。
惊夏却道:“姑娘暂时在房间里待几日,待眼睛好些了,奴婢再陪着姑娘在院子里逛逛。”
她说的是在院子里逛逛,不是陪姜予宁在宅院里逛,也不是带着姜予宁去外头街上逛,其中意思一听便知。
姜予宁抿了唇,没有立刻说好。
自己跟着来京城的目的就是为了荣华富贵,如今暂且住在萧公子在外头购置的别院,有人伺候,也有安稳处住下,但她总觉得不安。
萧公子是太子,他虽现在还未娶妻纳妾,可总有一天是要有家室的,届时她若是还以这种身份待在别院,随时都有可能被赶走。
况且她要的不是偷偷摸摸,她要正大光明地显露在世人面前。
若是可以,她也想当太子妃。
旁的女子能成为侯府夫人,贵妃,皇后太后,她怎么就不可以?
她想得出神,没有注意到惊夏看自己的目光中带着几分可怜,即使没有出神,她也看不见。
惊夏又笑着安抚了她几句:“待主子不忙了,兴许回来看看姑娘。”
这一句话让姜予宁立刻清醒,瞬间回神,更加坚定自己的想法。
京城什么样的女子没有,萧公子一回来,陛下一下旨要他娶太子妃,哪里还会再来见自己?
不行,她得在这事发生前,要在这处别院立足。
清楚知道自己现在的身份无法求得一个太子妃之位,至少也要在萧公子心上占据一定份量,让他离不开自己。
就像楼晏那样。
姜予宁暗自下定了决心,再次说话时,已经控制好自己的情绪,没有露出半分的不满。
“我知道的,他是太子,应是很忙,我自己会照顾好自己,你不用与他说。”
惊夏喜欢聪明人,能听懂自己话里意思,不用费力去解释。不过她也是第一次见主子带女子回来,有些拿不准要用何种态度对待姜予宁。
救回来的落难女子,还是未来的女主人?
她并未去请示主子,若是这点事都做不好,那就没有资格为主子做事,况且主子并未特意叮嘱,是以她依旧将姜予宁当作客人来招待。
客人么,那是自然不可在别院里随意走动的。
“姑娘若是有什么事,直接唤奴婢们。”她将换下来的药膏用帕子包裹好,瞥见姜予宁戴了几日的眼纱,不动声色地拿走。
她一走,房间里静悄悄的,姜予宁摸索着靠在床栏上,仰着头,小心翼翼地碰了自己眼睛,当即疼得收回手,嘶了一声。
还是疼。
这些日子怕伤口加重,一直没敢碰,后来眼睛上伤口不怎么疼了,以为好了些,结果碰上去还是疼。
在马车上去京城的这段时间,好几次都想哭,次次都忍了下来。
短短几日遭遇的事简直比她这十几年来遭遇的事还要惊悚,险些就没了命。
姜予宁每次想到那晚男人骑马而来的身影,都会觉得这大概是上天怜悯自己,见她死了夫婿,赐给她一个新的能依靠的人。
可他这样身份高贵的人,她又如何能攀得上?
姜予宁缓缓垂下手,捏着身上的衣裳,布料如水一般从手心滑过,即使是与楼晏成婚穿的婚服,料子也没有这么好。
尝过甜的滋味,又怎么会回去吃苦?
现如今她已经成功跟着来了京城,以自己在青楼学来的手段,就不信捕获不了他的心。
姜予宁拍拍自己心口,告诉自己一定能行的。
照常在敷了药后休息了会,继续摸索着熟悉这个房间,现下她已经能适应眼睛看不见,只是走起路来比之前要慢许多。
先是伸手试探前方有没有障碍物,摸不到就用脚尖去探,这样一步一步慢慢走,遇到东西挡着,换个方向继续。
之所以没有叫婢女帮自己熟悉,一是因为她想自己来,不让人发现,二来是觉得那些婢女会说自己,表面上一副规规矩矩的样,背地里不知道要怎么说她。
之前她要是听到这样的话,忍着不说,专门在能治得了那群婢女的人面前说出来,叫她们好看。
但现在她能在谁面前说呢,楼晏已经死了,至今也才见了萧公子两面,除了忍着,没有别的法子。
姜予宁在心里暗暗发誓,待以后她成了这里的主人,定要叫那群嚼舌根的人好看!
摸到窗柩时,她心头一喜,扬手朝外伸,立即听到婢女的声音:“姑娘小心些,一不注意,身体探了出去,是会摔倒的。”
这次说话,语气没有一点轻蔑,但也没有惊夏那般柔和。
姜予宁收回了手,一句话也不说,转身回床榻。
那婢女见状,没忍住翻了个白眼,小声嘟囔:“脾气可真大。”
夜幕降临时,别院来了几匹马,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