挑眉扫视几眼,语气轻慢了些:“这位是……”
姜予宁立即行礼,唤了声公主殿下。惊夏方要解释,少女已经来到姜予宁面前,心猛地一跳,紧张地看着她。
“怎的系了眼纱?眼睛瞎了?”
姜予宁皱了眉,不喜欢这位公主说话的语气。
惊夏解释道:“她的双眼受了伤,见不得日光,是以才系上眼纱遮挡日光。”
少女哦了一声,盯着蒙着眼纱的女子看。
惊夏想将她的注意力从姜予宁身上移开,刚开口说了两个字,被少女打断。
“她是阿兄带回来的吗?”
此话一出,姜予宁与惊夏皆是心头一紧。
知道自己此刻不好开口,多说多错,便装哑巴,由惊夏应对。
“是。”
惊夏解释道:“这位姑娘遇难,公子救了她,她又伤了眼,便在别院休养。”
本以为要耗费好一番时间,少女并未留太多目光在这名自己阿兄带回来的女子身上。
“本公主只是好奇问问,你不用什么都抖落出来。”少女挺直了身子,俨然一副主人的姿态,“你确实长得还可以,不过么,阿兄若是要娶太子妃,以你的身份定然是不够格的,养在此处当个侍妾吧。”
少女说完,直接往里走,根本不管自己说的话对姜予宁产生多大伤害。
知道自己身份卑微,所以她才处心积虑要攀上权贵,摆脱卑贱身份。
楼晏的死是意外,若非楼母那般苛责她,她又如何会冒险另寻他人攀附。
如今自己心里掩埋最深的不堪与欲望被人就这么轻飘飘说出来,她怎么能做到心如止水地接受?
姜予宁捏紧了手,告诉自己不要和一个从小就含着金汤勺长大的人计较。
待她日后成了别院的女主人,成了萧寒山的太子妃,连公主都要唤她一声嫂嫂。
姜予宁并不觉得自己的想法偏激,反而因为这位公主殿下的话更坚定内心想法。
这世上唯有掌握权财,才有地位,才有话语权。
如若她依旧是青楼女子,此刻这位公主说的话怕是要比方才更难听。
“姑娘先回西院。”惊夏低声说完,也顾不上多说,跟上少女。
婢女走过来,小声说:“奴婢带姑娘回去?”
姜予宁也不想与那公主待在一处,点了头,刚走几步,那公主忽然叫她过去陪着。
“她叫什么?”
惊夏连忙回答:“唤作阿宁。”
主子叮嘱过若有人问起,只答阿宁,不可告诉旁人她的本名。
少女遥望女子窈窕身段,眼眸一转,笑了,“那就叫阿宁陪本公主逛一逛。”
惊夏本是想接待片刻就找借口叫她离开,谁知被她碰上姜予宁,七殿下的性子活泼得很,什么事都要来凑热闹,今日怕是一时半会不会走。
“阿宁姑娘眼睛不大好,不能久见日光,殿下还是——”
“知道知道,去流云亭不就好了,那里日光晒不到。”
被婢女搀扶过来的姜予宁听到这句话,心下越发地不喜这位公主。
言行举止看起来如同稚子,只顾着自己高兴,不顾及旁人感受。
她猛然惊醒。
是了,他们这等身份地位的人,哪里需要顾及旁人的感受。
姜予宁深吸一口气,控制好自己的情绪,露出笑来:“我瞧不见路,怕是没法像常人那般跟上公主步伐,还请公主不要怪罪。”
少女娇俏一笑,“你走你的,本公主怪一个瞎子干嘛。”
姜予宁努力保持心平气和,“多谢公主。”
惊夏见此,稍稍松了口气,她得跟着伺候七殿下,没法照顾姜予宁,给了那婢女一个眼色,示意她照顾好姜予宁。
少女身边的宫女跟在她身后,她悠闲走在青石路上,瞧着这处颇为宁静闲适的别院,忽然道:“本公主一见你,便觉得眼熟,方才仔细看,确实很像本公主见过的一人。”
话音一落,在场的人心思各异。
惊夏呼吸一滞,已然无法开口阻止。
“阿兄该是看你像那人,才带你回来。”
姜予宁脚步顿住,大脑空白,不知该做出何种反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