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静悄悄的,偶尔能听见几声鸟鸣,走到望鹤苑时,惊夏特地带她摸了摸篱笆上的痕迹,以此告诉她这里是望鹤苑。
姜予宁看不见里头的景象如何,惊夏看得清清楚楚,院子里跪了好几排人,那日没劝住公主进别院的婢女小厮,还有背后嚼舌根的两个西院伺候的婢女,见她们来,刚要说求情的话,就听侍卫说要将他们全都拖走。
被拖走的下场只有一个,割了舌头,当做哑奴关起来,一辈子都没法离开地牢。
一时间求饶声响彻整个望鹤苑,那两个说过姜予宁坏话的婢女爬到她面前,哭着求她向萧寒山求情,一把抱住她的腿,不让她走。
惊夏立刻让侍卫过来把那两名侍女带走,扶着姜予宁进了厢房。
姜予宁还没有从那群人的哭喊声脱离出来,呆愣站着,听到男人的声音,吓得往后缩。
男人见她这反应,走到她面前,放低声音:“吓着阿宁了?”
姜予宁倒吸一口冷气,摇了摇头,说没有。
萧寒山笑:“那便好,孤罚的都是犯了错的,不罚,他们还敢再犯。”
男人语气平淡,轻描淡写就决定一群人的生死,姜予宁听得心惊,骤然想起那位公主还说了一句话,要萧寒山早些回东宫。
那里是更豪华也是更危险的地方,他若是回去了,那自己以后又该去哪?他会带她一起去吗?若是去了东宫,自己的身份会不会被发现?
来的路上就在想这些,看到那些被处罚的下人后,更是害怕。
萧寒山若是丢下她回东宫,那自己必然没有好下场,一个什么都看不见的女子,来了京城什么都没有,身无分文,萧寒山一走,她哪里还有好日子过。
不行,就算成不了太子妃,她也要在萧寒山离开前为自己谋条后路,即便靠不上他,这京城里还有众多达官显贵,不愁攀不上高枝。
姜予宁艰难地笑了笑,转移话题,声音轻柔,隐隐还能听出几分颤抖:“这些日子公子不在,妾惦念着公子,想着公子回来便来看看公子,所以才……”
萧寒山嗯了一声,道:“孤恰好要去看阿宁,有件东西要赠你。”
姜予宁惊讶,还有几分欣喜,“萧公子有东西要送给妾?”本以为萧寒山走之前什么都没有说,就不会带东西回来,没想到他真的带了。
“阿宁瞧瞧可还喜欢。”此话一出,萧寒山略有几分愧疚道:“孤忘了阿宁看不见。”
姜予宁立刻伸手去摸,“没事的公子,妾的眼睛应当很快就能好。”
男人眸光深沉地扫过她被眼纱遮住的眼,意味深长地轻叹:“是么。”
“大夫说,妾好好养着,好得会快些。”姜予宁收回了手,心头压着一块石,亟待弄清楚那位公主说的是不是真的。
“公主来过,妾担心……”
“阿宁担心她会告知旁人,你在孤的别院里?”
姜予宁心口一跳,身子颤动,先前只顾着担心萧寒山会走,没有想过那位公主会将自己的踪迹泄露出去,刚要问,就听萧寒山安抚自己。
“阿宁莫怕,她不会说。”
姜予宁本是不放心,一听男人的话,心中又是一顿失落难堪。
“她性子虽顽劣,但不会随处议论孤的事。”
姜予宁对那位公主没有好印象,萧寒山已经担保她不会说,没再提她,但还有件事没有弄清楚。
“妾听公主说,妾像一人?”
男人听后,仔细打量她,侵略的目光从她眉眼扫视到红唇,视线落在她白皙锁骨之上,张口回答她的问题,“阿宁觉得自己像吗?”
姜予宁听不懂他的话,她又没见过那人怎么知道像不像,“妾不知道。”
朗爽的笑响在耳畔,姜予宁紧张不安的心也因此轻松下来。
“阿宁若是像那人,不等孤救,阿宁就要被旁人绑走。”
这句话就是在说她不像那人,姜予宁彻底安心,语气委屈起来:“公主说妾像那人时,妾还以为公子是因为妾长得像那人才救妾的。”
她猜的很对,但萧寒山不会直接说出来。
“阿宁怎么会这么想。”男人抬手抚上她的眼,眼眸被凶戾之色覆盖,指尖稍稍用力,女子疼得往后缩,他顺势收了手,搂住她的身子,语气散漫,“阿宁是忘了,当初孤为何会救你吗?”
姜予宁一愣,瞬间想起他当时是要走的,后来是自己说会一辈子报答他,他才救了自己。
脑中一个念头一闪,不可置信地试探道:“那萧公子,是要妾——”
男人眉梢一挑,捏着她的手摊开,将簪子放入她手心,“阿宁看看,可还喜欢。”
姜予宁双手仔细摸了摸,是个发簪,她看不见,但能摸得出来,这发簪是用纯金打造的,声音难掩欣喜,“萧公子真的要把这枚发簪送与我?”
萧寒山嗯了一声,道:“孤帮阿宁戴上?”
姜予宁点了头,心口砰砰跳,感觉到男人靠近的气息,不由得屏住呼吸,等着他帮自己戴好。
发簪被他捏在手里,走到她身后,视线之中女子纤细嫩白的脖颈绷直,男人喉头滚动,移开视线。
“戴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