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予宁不敢再说什么,生怕他起了更荒唐的念头,让她去勾引其他人。
连他说的那句极美都没心思听,以往被夸自己美时,还会说句谢谢,现在只想他走,离开这,让她一个人待着。
她的心思都摆在脸上,害怕、抗拒,萧寒山看得一清二楚。
他要的就是她惧怕自己,这样方可控制她,以她的胆子,不敢反抗。
“阿宁只要好好听孤的话,孤可保你一世无忧。”
姜予宁不敢应这句话,她宁愿回到宗阳郡,也不想被人利用!
还以为萧寒山真的会帮自己,送她衣衫首饰,她竟然还生出了攀附他的心思。
他根本没有好心,连救她都是带着目的的!
提心吊胆了好一会,还没等到萧寒山离开,更加紧张,想赶他走,但又怕他对自己做些什么,一直保持着跌坐在床上的姿势不敢动。
“阿宁怎的这副表情,先前不是很想见孤,现在怎么巴不得想孤走?”
男人的话在姜予宁听来就是威胁自己,她就是想让他走!
但话不能这么说。
稍稍调整了一下自己,她小心翼翼道:“妾、妾是想着要怎么做才能帮到公子,并非是要公子走。”
她惯会说这种哄骗人的甜话,当初楼晏就是这么被她一步步哄骗深陷的。
但面前的人不是楼晏,发现他心思如此歹毒后,更不确定自己的话能不能骗过他。
很显然,男人不相信。
“这样好听的话,阿宁可以与左相多说说。”
姜予宁抿了唇,不想再说一句话。
“明日那婆子便会来教阿宁,”萧寒山俯身,帮她拨正乱了的发簪,声音低柔地似是她恋人,“孤等着阿宁的好消息。”
话说完,男人直起身,笑容收去,冷眸扫视女子脆弱的模样,毫不留情地转身离开。
直到他的脚步声远去,姜予宁才敢喘气。
恐慌袭上来,忍了多日的泪水不受控制地流淌。
从未想到过自己还有被人利用的一天,在青楼里,谁不都要看她脸色,把她捧在手心里,供着她。
连楼晏都舍不得让她伤到一根手指头,可到了这,萧寒山竟然要她去勾引一个老头子!
她使劲捶打被褥,生出了想立刻逃离这座别院的念头。
可她瞎了眼,跑出去了又能去哪?
姜予宁只能认了。
她猛地埋入被褥中,委屈的泪水洇湿被褥,身子哭得一颤一颤的。
在这里,没有人会心疼她,更没有人会救她走。
守在外头的惊夏没有进去,她已经被萧寒山嘱咐过,要看好姜予宁,一切动向都要告诉他。
呜咽声从房间里传出来,惊夏面无所动,仿佛没听见。
当初她已经提醒过,不要生出不该有的心思,安安分分养好伤,说不定在宗阳郡别院时就可以安然离开,是姜予宁自己心思不单纯,妄图攀上主子。
动了这样的心思,就该承受相应的代价。
晚上她端来方才时,姜予宁语气很冲地说句不吃。被萧寒山那般威胁,哪还有心情吃饭!
惊夏看她还趴在床上哭,好生劝了句:“姑娘不吃,营养跟不上,眼睛好得慢。”
姜予宁抬头冲她吼:“我眼睛好了有什么用,还不是要被推出去做那些见不得人的事!有谁会关心我的死活!”
“奴婢先放在这了,姑娘若是饿了,自己吃吧。”
“拿走!”
惊夏没有端走,语气很淡地提醒她一句:“晚膳过后厨房不会再准备吃食,姑娘若是不怕饿,就不吃。”
说完她直接离开。
姜予宁恨恨哼了一声,“你和他是一伙的!”
随便她怎么说,惊夏都不再应她的话。
姜予宁本想把饭菜都掀翻了,嗅到香味,一犹豫,没有动。
她是知道别院的规矩的,晚上断不可能会因为她而再开灶火。
她干脆捂住口鼻,缩进被褥里,抱住自己,一下午过去,还未从对未来的担忧中脱离出来。
现在的处境比在青楼还艰难,尤其是眼睛还未好——
姜予宁立刻摸自己的眼睛,沿着眼帘往左,摸到那凸起的疤痕。
什么都看不见,更不知道眼尾的疤恢复得怎么样了,她可不想自己脸上留疤。
她怎么就这么倒霉,诸事不顺!
要是眼睛还好着,至少还能盘算着逃出这里。
姜予宁猛地一个激灵,脑海中冒出一个很冒险的想法。
她可以装作假意顺从,听萧寒山的话去勾引那老头子,拖延时间好好养眼睛,只要眼睛好了,就有机会跑。
这么一想,就觉得以后的日子有盼头了。
“对,对!就这么做!”
她没有想过要去投靠左相,一个糟老头子,再怎么有权势,也是个老头子,怎么比得上青年才俊,更何况这种权势滔天的人,家中定然有很多繁文缛节,她要是投靠左相,日子说不定比现在还差。
想到这,姜予宁又觉得自己不是一般的倒霉。
乱七八糟想了半天,肚子饿了,她有自己的骨气,说不吃就不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