烛光一晃,男人身后的影子随之晃动,映照在墙壁上,宛如张牙舞爪的凶兽,张开口要将这名什么都看不见的女子吞下。
姜予宁捏紧衣摆,小声道:“妾,妾还未完全学会,若有做的不对之处,还请公子不要怪罪。”
男人轻笑,“阿宁只管做便是,孤不会怪你。”
他说不会怪她,可她还是觉得害怕,在心底想了很多遍,才慢慢站起来,摸索着桌沿,一点点挪动。
她看不见,心底抵触,走得很慢。
萧寒山很有耐心地看着她慢慢走过来,仰头将她面上的抗拒收进眼底,忽地开口:“阿宁是因为看不见才走这么慢,还是根本不想做?”
姜予宁心口一颤,立刻加快脚步。
她只觉得委屈,他明知道她眼睛看不见,要挟对他做那种事,还要催她走快些,哪个人会比他还过分!
姜予宁不知道他坐在哪,又不敢伸手大范围地去摸,双手一直摸着桌沿,直到摸到桌角,心下一沉。
他应该就在这了。
她试探着开口:“公子?”
萧寒山慢条斯理地嗯了一声,没了耐心。几步路的距离,被她走得像是在跨越一道鸿沟。
她已经走到他面前,只要再往前一步,就可进入到他所能触碰到的范围,但她没有再往前走一步。
姜予宁在试探他的位置,他只嗯了一声,不足够她辨别出准确的方位,她稍稍抬手去探,然而面前的人已经没有耐心等她。
萧寒山伸手,攥住她手腕一拉,只是稍稍用力,她便往他怀中倾倒。
柔软的身体撞入他怀中,女子独有的馨香涌来,令人有一瞬的失神。
他屏住呼吸,阻隔她的气息扰乱自己的思绪,捏紧她下巴,迫使她抬头面向自己。
“阿宁看着很不愿呢,孤不勉强阿宁了。”
姜予宁还没来得及高兴,就听他下达了令她震惊不已的命令。
“不如阿宁明日就帮孤勾引左相?”
如果不是无法睁开眼,姜予宁此刻定然会被萧寒山的话震惊到瞳孔震颤。
他怎么能,怎么能把勾引说得这么直白?他怎么能这么快就让她去勾引一个老头子?她还没学会,还没做好准备。
她是个瞎子啊!
姜予宁无法控制自己的身子,害怕到战栗,嚅动着唇,一句话都说不出来。
“阿宁看起来很害怕?”
男人掐着她下巴的指腹轻轻摩挲,声音低柔得不可思议,在姜予宁听来,宛如恶魔低语。
她点头,立刻反应过来,赶紧摇头。
她要是说害怕,这个男人指不定会做出更匪夷所思的事。她只能摇头,尽管她知道萧寒山肯定能看出她在害怕。
萧寒山只轻轻笑了,移开掐住她下巴的手,轻柔地抚摸她脸颊,粗糙的指腹刮得她嫩白的脸生疼。
“阿宁不说话,孤就当阿宁答应了。”
姜予宁甚至都没来得及说一句话,就被男人松开,紧接着是他毫无温度的话。
“阿宁回去准备准备,今晚好好休息,明日,”萧寒山站起身,宽大的身影完全将她吞没,“孤等你的好消息。”
“公子,我——”姜予宁话还没说完,已经被婢女牵着离开。
她没有胆子拒绝,大脑一片混沌,连回到西院都不知道,还是惊夏出声唤她,才发现自己回来了。
“惊夏,你能不能——”
惊夏语气不急不缓,“姑娘若是还未饱腹,奴婢可去厨房再拿些吃食来。”
姜予宁想说的话就这么被咽了回去,她方才竟然想让惊夏帮自己,她真是糊涂了,惊夏是萧寒山的人,怎么可能会帮她。
“我吃不下。”
姜予宁直接摸着回到床边,刚想坐下,就被惊夏提醒,“姑娘明日要见左相,当沐浴干净。”
这句话好似在嫌弃她有多脏似的。
勾引一个老头子,还要她沐浴?
姜予宁抿了唇,什么都没说,被惊夏带去沐浴,除了听他们的安排,她又能做些什么呢?
温热的水浇灌下来,她一点都不想面对明日要做的事,缩着身子往水中沉,只想今晚不要那么快过去。
望鹤苑中,姜予宁刚走,萧寒山便派暗卫将他早就准备好的密函送出去。
他步入屋外夜色中,仰头看着点点星芒闪烁的夜空,勾起唇角。
翌日醒来,姜予宁接过惊夏递来的衣裳,沉默穿上。
惊夏见她一直愁眉苦脸,劝道:“姑娘想些开心的事,一直苦着脸,好运都不敢来。”
姜予宁没心情听她说话,连吃早膳都没吃几口。
她也不知道接下来会面对什么,不安地坐在床边,双手揪紧,想到昨晚萧寒山对自己说的话,难受的紧。
“姑娘,主子让奴婢带你去望鹤苑。”惊夏走近,见姜予宁抬头,顺势拿起眼纱帮她系上,“姑娘不必紧张,主子只是请姑娘去坐坐。”
姜予宁不信,萧寒山那么忙,怎么可能只是请她去坐坐?
他绝对是要自己去接近那个老头子。
她连忙攥紧惊夏的手,问她:“萧公子那,可有旁人?”
惊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