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看清?没问名字?你就敢随便把人放进来,还编谎话把淮川叫回来?”
周淑华步步紧逼,语气嘲讽。
何婉柔彻底编不下去了,只能低下头,死死咬着嘴唇,无声地流泪,一副被冤枉委屈至极的样子。
沉振邦看着她那副漏洞百出、死活不认帐的样子,耐心耗尽,大手一挥:
“行了!没什么好说的了!淮川,去打电话,叫公安!”
“不要啊——!”
何婉柔发出一声凄厉的哭喊,猛地扑过去想抱秦佩兰的腿,被沉淮川一步挡住。
她只好瘫坐在地上,涕泪横流地哭诉道:
“秦阿姨!您不能这么狠心啊!我救过您的命啊!两次!没有我,您可能早就您现在怎么能因为一点误会,就要把我送进公安局啊!呜呜呜”
秦佩兰看着脚边这个哭得几乎晕厥的人,想起她曾经在病床前忙碌的身影,心里象是被什么东西狠狠揪住了,又痛又麻,复杂难言。
她终究是狠不下那个心肠。
她拉住老伴的骼膊,轻声说道:“老沉,算了。”
何婉柔哭声立马就停了,眼中闪过一丝希冀。
秦佩兰没看她,径直对沉振邦,也是对所有人说:
“报公安,她这辈子就毁了,救命之恩,我们沉家不能不记”
何婉柔总算是松了一口气,还好还好,有秦佩兰帮她说话。
但是却没想到,秦佩兰顿了顿,继续说道,
“但是,婉柔,沉家你是绝对不能待了。”
她目光终于落到何婉柔身上,第一次变得有些冰冷:
“你现在就去收拾你的东西,买明天的车票,立刻回疗养院去,回头我会跟那边领导说,给你调个轻松的岗位,别再守着我们老两口了,你好自为之吧。”
沉振邦皱了皱眉,但看着老伴坚决的神情,还是叹了口气,补充道:
“救命之恩,我们不会忘,除了帮你调岗,我们会给你一笔钱,足够你安稳过日子,从此以后,两不相欠。”
何婉柔瘫在地上,象是被抽走了所有力气。
虽然不用去公安局,可秦佩兰那冰冷的目光和两不相欠四个字,让她明白,她苦心经营的一切,彻底完了。
不过还好,不是什么都没有,两次救命之恩,还换了一个铁饭碗,再加之一大笔钱。
算起来,也不是那么亏。
只是,就她一个人这么灰溜溜地回疗养院?
她几乎能想象到旁人会用什么眼光看她!
到时候她再怎么找下一个目标?
不行,绝对不能这样!
她重新抬起头,泪眼婆娑地望向秦佩兰,语气卑微道:
“阿姨,我知道我没脸再求您什么了,我这就走,我认罚,可是,求求您,别让我就这么一个人回去!我这副样子,怎么见疗养院的领导和同事啊?呜呜等过两天,您和叔叔回疗养院的时候,让我跟着你们一起走,行不行?就几天,我保证安安分分待在屋里,绝不碍任何人的眼,给我留最后一点脸面吧,阿姨”
她哭得几乎喘不上气,句句都戳在秦佩兰心窝子上。
到底是自己曾经真心疼过一阵子,又确确实实救过自己命的人,看她落到这步田地,如此卑微地乞求一点最后的体面,秦佩兰的心又软了。
她下意识地侧过头,看向了脸色铁青的儿子沉淮川。
沉淮川眉头紧皱,显然极其不情愿,嘴唇动了动就想拒绝。
就在这时,一直沉默旁观的周柒柒却忽然开口了,
“爸,妈,就按她说的办吧,多留几天,到时候一起回疗养院,好聚好散,我们没意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