东国外较部大楼,相关事务司的办公室里,气氛透着一股说不出的古怪。
司长是个经验丰富的中年干部,他捏着鼻梁,反复看着桌上那份由伊列瑟大使馆在凌晨时分紧急递交的、措辞严厉的外较照会,感觉自己的太阳穴在一跳一跳地疼。
“李家玩具厂?”
他把这个名字在嘴里咀嚼了好几遍,怎么听怎么觉得荒诞。他抬起头,对自己最得力的下属吩咐道:“去,把我们军工出口的所有名录,还有下属所有单位的名单,全都调出来。给我查!查一下有没有一个叫‘李家玩具厂’,或者伪装成玩具厂的单位!”
下属领命而去,办公室里只剩下司长一人。他靠在椅背上,手指无意识地敲击着桌面。作为在外较战线上摸爬滚打了半辈子的老油条,他很清楚,伊列瑟没这个胆子单独向东国发难,这背后要是没有丑国的授意,他把自己的名字倒过来写。可问题是,丑国的情报部门就算再拉胯,也不至于弄出这么一个滑稽的目标来。这事处处透着诡异,让他嗅到了一丝不寻常的味道。
几分钟后,下属拿着一份文件,表情古怪地走了回来。
“报告司长,”他小声说道,“从军工集团到下属的公司我们全都查遍了。别说叫‘李家玩具厂’的,连个姓李的一把手都没有!”
“嚯!”
司长猛地靠在椅背上,发出了一个地道的老帝都腔的惊叹。他心头无语,‘这帮军工口的同志们,藏得还够深的啊。
他沉思片刻,拿起桌上的保密电话,将事情原原本本地上报给了自己的直属上级。电话那头的上级听完后,沉默了良久,显然也被这事的离谱程度给整不会了,最后只留下了一句:“我知道了,等通知。”
半小时后,一场由更高层领导牵头,召集了各大军工单位负责人的紧急内部会议,在京郊一个不对外开放的宾馆会议室里召开了。
“没人认领吗?各位。”主持会议的领导,一位老将军目光如电,缓缓扫过在场的每一个人。他的级别已经相当高,足以让在座的任何一位军工大佬都感到压力。
会议桌旁,坐着的一众军工大佬们面面相觑,你看我,我看你,气氛有些凝重。
突然,所有人的目光,都不约而同地聚焦到了坐在角落里的一个男人身上。那人名叫刘建国,是某军工单位的一把手。
刘建国年轻的时候,就是个胆大包天的主。当年他所在的单位搞军转民,这老小子愣是敢把一些淘汰的装备,军转民,又不完全转,将半成品的军转民,倒腾着卖到国外去。要不是他能力确实逆天,屡立奇功,那次就得被送进大狱里唱铁窗泪,即便如此,也挨了个不轻的处分。后来厂子重新转回军工体系,他凭着过硬的技术和胆识,还是一路坐上了一把手的位置。
感受到众人的目光,刘建国正在喝茶的手顿了一下,他抬起头,一脸无辜地摊了摊手:“都看我干嘛?这次真不是我干的。
他说完,似乎觉得这话说得不太对劲,又赶紧补了一句:“什么跟什么啊,哪次也不是我干的啊?”
这句堪称“不打自招”的话,让几个跟他相熟的老伙计都忍不住嘴角抽了抽。
主持会议的老将军看着他,也有些头疼,但看刘建国那坦然的样子,似乎真不是他。他挥了挥手,让这些心思各异的大佬们先离开:“都回去吧。如果哪位同志想清楚了,可以随时来找我谈谈。”
他心里还是觉得,这事儿八成就是这群人里某个胆子大的搞出来的,必须尽快找到这个人。会议结束后,这位领导立刻将情况再次上报,将这份压力传递给了更高的层面。
而另一边,外较部的那位司长,也在自己的办公室里焦急地等待着高层的最终回复。他知道,现在的情况是,事情在军工系统内部“查无此人”,但丑国的制裁和外较压力却已经实实在在地压了过来。接下来该怎么应对,是软是硬,全看上面的态度。
电话铃声终于响起。
司长一个激灵,立刻接起了电话。电话那头,是他上级的上级,一位真正的大领导,声音沉稳而有力。
“事情的来龙去脉,我们已经清楚了。”领导没有多余的废话,述说了一下,具体李家玩具厂是谁,因为时间紧迫,还没查清楚,接着便是直接给了他两条原则。
“第一,护犊子。”
“第二,东国已经强大了。”
司长是个聪明人,一听这弦外之音,瞬间就明白了。
闻弦音知雅意了简直是。
他感觉自己全身的血液都有些沸腾。这两句话,比任何长篇大论的指示都要有力量。领导的潜台词翻译过来就是:死不承认,该怼就怼,出了事我兜着!我们已经不是那个需要忍气吞声的东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