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文鼎带着四名廓尔喀兵下了车,边防军战士见车上下来的四个尼泊尔人,一看就不是国人,马上如临大敌。
“咔嚓!咔嚓!”
整齐划一的枪栓拉动声,在防城港的码头上响起,清脆得令人头皮发麻!
十几支黑洞洞的枪口,齐刷刷地对准了林文鼎五人,空气瞬间凝固!
林文鼎哭笑不得。
他心里只有一个念头,绝对不能让边防军上车搜查!一旦那两个装满军火的木箱被发现,自己就是跳进黄河也洗不清了!
他高高举起双手,示意自己没有敌意,脸上尽量挤出一个和善的笑容。
“同志们,别紧张,自己人!”
那名年轻的军官没有理会他,只是用眼神示意手下的两个兵上前搜身。确认他们身上没有携带武器后,年轻军官的脸色才稍微缓和了一些,但眼神里的警剔和怀疑,却丝毫未减。
“你们是什么人?来边境做什么?”
“同志,我是从港岛来的商人。”林文鼎搬出了早就想好的说辞,“这四位,是我从港岛高价雇佣来的尼泊尔保镖,负责保护我的人身安全。”
“商人?”年轻军官的眉头皱得更深了,“现在是什么时候?边境刚刚才打完仗!你一个港岛商人,不好好在港岛发财,带着四个外国人跑到防城港来?这里可不是做生意的地方!”
林文鼎知道,这个借口根本站不住脚。他抛出了底牌。
“同志,我来边境,是为了找人。”
“我爱人,叫苏晚晴。你们应该听过她的名字吧?她是一名军医。”
苏晚晴?!
当这个名字从林文鼎嘴里说出来时,所有边防军战士,看向林文鼎的眼神,瞬间就变了!
从之前的警剔、怀疑,变成了难以置信的震惊!
“你……你是苏医生的爱人?!”年轻军官很是意外。
“战地白蝶!你说的是战地白蝶?!”一个脸膛黝黑的战士,激动地喊了出来!
战地白蝶!
这个美丽而又充满了希望的名字,在整个法卡山前线,几乎无人不知,无人不晓!
在战火纷飞,血肉模糊的战场上,苏晚晴一身洁白的白大褂,如同在硝烟中翩翩起舞的蝴蝶,一次又一次地穿梭在生死在线,将无数个年轻的生命,从死亡的边缘拉了回来!
她是战士们心中,圣洁不可侵犯的女神!是生命的像征!边境战士私底下给苏晚晴起了个外号:战地白蝶。
“我的命,就是苏医生给的!”另一个战士激动地扯开自己的军装,露出了胸口一道狰狞的伤疤,“当时弹片离我的心脏就差一公分!所有人都以为我死定了!是苏医生!是她连续做了七个小时的手术,硬生生把我从鬼门关给拽了回来!”
战士们看向林文鼎的眼神,充满了最纯粹的敬意和感激!
年轻军官的脸上,也露出了愧疚和歉意。他收起了枪,快步上前,对着林文鼎,郑重地敬了一个军礼!
“对不起,同志!我们不知道你是苏医生的丈夫!”
战士们对林文鼎的态度缓和了不少,停止了搜查,林文鼎松了口气,车上的军火差点就暴露了。
可还没等他彻底松口气,新的问题又来了。
“同志,我们很敬佩苏医生,也为她的遭遇感到痛心。”军官的语气缓和了许多,但态度依旧坚决,“但规矩就是规矩。你空口无凭,我们怎么能确定你的身份?”
1980年,还没有身份证这种东西。至于户口簿这么重要的东西,更不可能有人随身携带。林文鼎身上,自然也没有正式单位开具的介绍信。
见林文鼎什么凭证都拿不出来,战士们的脸色又是一凝,刚刚放下的警剔心,再次提了起来。看这架势,搜查卡车,势在必行!
就在这剑拔弩张的时刻,林文鼎的脑子里灵光一闪!
他想起了岳父苏正国给他的那个电话号码!
“我大舅哥叫苏振华,他现在就在法卡山的边防哨所!你们可以打电话过去求证一下我的身份!”
年轻军官将信将疑,把林文鼎一并带去了通信室。
很快,电话就接通了。
军官接过听筒,简单地表明了情况。片刻之后,他将听筒递给了林文鼎。
“你大舅哥,要跟你通话。”
林文鼎接过电话,听筒里立刻传来了苏振华那又惊又怒的声音。
“林文鼎?!你小子怎么跑边境来了?!你疯了?!这里是你该来的地方吗?!赶紧给我滚回去!”
苏振华显然也以为,林文鼎只是来边境看一看,他做梦也想不到,自己这个妹夫,竟然是来搞一场跨国武装营救的!
“哥,你别劝了。”林文鼎的态度同样坚决,“我一定要去看看。哪怕是收拾一下她的遗物。晚晴是我老婆,她现在生死不明,我这个做丈夫的,要是不来,还算个男人吗?”
现在身边有边防军战士,林文鼎也没办法说明自己是想跨过边境,去越国境内的原始森林搜救苏晚晴。
电话那头陷入了长久的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