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无量猛地一拍桌子,声音都变了调,“朝廷最忌讳的就是武者对凡人出手!你是想把巡天鉴那群疯狗招来陈留县喝茶吗?到时候别说你,连老夫都得受到牵连!”
赵无量眼中寒光一闪,“不过…这倒是有点意思。看来我们这位陈捕神,水比我们想象的要深得多。一个能让暗网都主动退单的人,呵,身上没点故事,鬼都不信。”
“记住,以后不许再碰暗网,把这件事给我烂在肚子里!让他跳,让他蹦跶,我们只需要静静看着。毕竟,风筝线放得越长,摔下来的时候,才越好看,不是吗?”
“侄儿明白了。”
翌日,一辆华贵的马车停在了县衙门口。
小娥走了进来,对正在打哈欠的陈十三福了一礼:“陈捕头,我家小姐明日便要启程回京,特备薄酒,想请您过府一叙,以表谢意。”
陈十三知道,这顿饭,怕是不好吃。
苏府的别院,还是那般清幽雅致。
亭台水榭,苏牧婉一袭白裙,素面朝天,清冷如月。
“陈捕头,此次多谢你,还了我苏府一个清白。”苏牧婉亲自为他斟了一杯茶。
“分内之事,苏小姐客气了。”陈十三端起茶杯,一饮而尽,颇有些牛嚼牡丹的架势。
苏牧婉看着他,清澈的眸子里带着一丝审视:“陈捕头这般才华,屈居于陈留一隅,不觉得可惜吗?”
来了,招揽的来了。
陈十三心中一笑,嘴上却道:“天生我材必有用嘛,在哪儿不是发光发热?给苏尚书看门是看,给吴县令看门也是看,都一样。”
他这番浑不吝的回答,让苏牧婉准备好的一肚子说辞都堵了回去。
她微微一怔,随即失笑:“陈捕头果然是性情中人。”
她不再多言,只是递过一个精致的锦盒:“这是我的一点心意,不成敬意。”
陈十三也没客气,打开一看,是一张银票。
“苏小姐大气!”他眉开眼笑地收下,“以后苏府再有这种事,随叫随到!”
苏牧婉:“……”
看着陈十三心满意足离去的背影,苏牧婉轻轻摇头,这个男人,看似市侩贪财,实则心思深沉,让人完全看不透。
但她知道,像他这样的人,小小的陈留县,终究是留不住的。
她写给陛下的那封信,或许,很快就会有回音了。
上京城,密探司的档案库里,多了一份关于他的卷宗。
杀手暗网的江湖里,一条由醉香楼堂主亲自下达的禁令,让所有对“陈十三”这个名字感兴趣的杀手,都收起了爪牙。
醉香楼顶楼,李萍儿一袭红衣半倚栏杆,轻啜一口酒,喃喃自语:
“小男人,姐姐能帮你的就这么多了”
而他自己,揣着银票,走在回家的路上,脑子里想的却不是这些。
他想起了陆恒那双充满恨意的眼睛,想起了赵玉楼那副即便脱罪也依旧令人作呕的嘴脸。
律法,能定罪,却定不了恶。
这世上,总有些公道,在卷宗之外,在人心之间。
他吐掉嘴里已经嚼烂的狗尾巴草,眼神深邃。
平静的陈留县,水面之下,已是暗流汹涌。一场更大的风雨,正在悄然酝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