望江楼一别,赵玉楼心中的那根毒刺,被陈十三亲手埋下。
而陈十三,则像一个最高明、也最无情的棋手,开始了他落子的第二步。
一场针对孙宝的,盛大而致命的“偶遇”,拉开了序幕。
次日,“百味楼”。
孙宝刚点上一桌子菜,准备用美食抚慰自己受惊的心灵,陈十三就跟鬼一样,笑眯眯地坐在了他对面。
“孙老弟,巧啊,你也来吃饭?”
孙宝一口刚塞进嘴里的东坡肉,差点没当场喷出来。他看着陈十三那张人畜无害的笑脸,只觉得比巡天鉴大牢里的烙铁还要烫人,结结巴巴地说道:“不……不巧!我……我吃完了!”
说完,他丢下银子,连滚带爬地就要跑。
陈十三一把搂住他,手里多了一根黑漆漆的针,正是“夺魄”。
针尖的寒芒,让孙宝瞬间僵硬。
孙宝一脸的生无可恋,乖乖坐回去和陈十三“愉快”的吃了个饭。
第二天,他去听戏。为了躲瘟神,特意包了最顶层的雅间。
戏刚开锣,隔壁就传来一个他的毕生难忘的声音。
“孙老弟,你这品味可以啊,也喜欢听《雍正刺秦王》?”
孙宝掀开帘子一看,陈十三正端着一盘瓜子,冲他热情地挥手。
孙宝“嗷”的一声,差点从二楼直接跳下去。
第三天,孙宝称病在家,大门不出二门不迈,发誓要跟这瘟神耗到底。
中午时分,管家来报。
“少爷,门外有位自称是您好友的陈大人,给您送补品来了。”
孙宝“噗通”一声,直接从躺椅上摔了下来。
他还来?!
他到底想干什么!
陈十三就这么大摇大摆地进了孙府,手里还提着两盒包装精美的礼品,嘘寒问暖,关怀备至。
“孙兄,听闻你身体不适,我这心里担忧啊!特地来看看你!”
孙宝看着他那副真诚的嘴脸,欲哭无泪。
陈十三一边和孙宝有说有笑,一边用眼角的余光,死死盯着院墙外那棵大槐树。
他知道,那个眼线,就在树上。
端王府。
书房内,气氛压抑得让人喘不过气。
“你是说,他们这两日,日日见面,相谈甚欢?”
赵玉楼的声音,听不出任何情绪。
跪在地上的探子,浑身一颤,添油加醋地汇报道:“是!二公子!那陈十三对孙公子热情得很,又是请吃饭,又是送补品!孙公子也是……也是来者不拒,两人聊得眉飞色舞,跟亲兄弟似的!”
赵玉楼沉默了。
他修长的手指,在名贵的紫檀木桌面上,一下,一下,轻轻敲击着。
孙宝?
就凭他那个被猪油蒙了的脑子?那个见了猫都怕的胆子?
赵玉楼第一个不信。
这更像是陈十三故意做给他看的。
可这出离间计,未免也太拙劣了些。
陈十三此人,狡诈如狐,手段狠辣,他这么做,是想干什么?
“继续跟着。”
他冷冷地吩咐道。
“把眼睛放亮点,看看他们到底在搞什么鬼。”
“另外,”他声音一顿,变得更加阴冷,“去山庄那边传个话,这几日加强防范,一只蚊子也不要放进去,告诉那几家公子,最近都他妈给老子收敛点,管好自己的嘴巴!谁要是说了不该说的话……”
他嘴角咧开一个残忍的弧度。
“我就让他,永远都不能说话。”
“是!”
赵玉楼看着窗外,心中那股不安,愈发浓烈。
他总觉得,有什么事情,要失控了。
这一晚,百味居。
陈十三又“偶遇”了被朋友拉出来解闷的孙宝。
这一次,孙宝连跑都懒得跑了,他认命了。
他像个提线木偶一样,被陈十三热情地拉进了最顶级的包厢。
酒过三巡。
陈十三忽然屏退了左右,从怀里,小心翼翼地取出了一个锦盒。
“孙兄,你我一见如故,相见恨晚。”
陈十三的表情,是前所未有的郑重。
“这件小玩意儿,不成敬意,还望孙兄务必收下。”
孙宝下意识地就想拒绝。
“不不不,陈大人,这……这万万使不得……”
陈十三不由分说,直接将锦盒打开,推到了孙宝面前。
嗡!
当锦盒打开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