凄厉的尖啸,扭曲得不似人声。
那声音里焚烧一切的怨毒与疯狂,化作实质的音浪,狠狠撞在每一寸石壁上,震落簌簌的灰尘。
红梅长老双手捂着脸颊,身体剧烈颤抖。
那道被夺魄银针划开的伤口,残留的纯阳真气如附骨之蛆,灼烧着她的神经。
毁容!
对将容貌看得比性命还重的她而言,这比死亡更让她恐惧!
美艳的脸庞因极致的扭曲而狰狞,双目中的理智彻底燃尽,只剩下滔天怨火。
她要将眼前这个小畜生,一寸寸撕碎!碾烂!挫骨扬灰!
就在她即将燃烧精血,不顾一切扑杀上去的刹那。
一道温润如玉,却裹挟着绝对威严的男声,自地牢入口悠悠传来。
“师姐,何事让你动了真怒,连仪态都失了?”
声音不大,却如春风过境,瞬间抚平了地牢内狂暴肆虐的杀意。
陈十三的瞳孔,骤然收缩成最危险的针尖。
他循声望去。
烟尘弥漫的通道口,不知何时,多了一道身影。
来人一袭墨色竹纹长衫,身形挺拔,面容儒雅,手中提着一柄通体碧绿的玉鞘长剑。
他静静站在那里,仿佛不是身处血腥地牢,而是在自家后院,准备赏月品茶。
他身上没有红梅那种外放的、焚烧一切的狂暴气势。
取而代之的,是一种更内敛,更阴冷,也更恐怖的威压。
威压如水银泻地,无孔不入,悄无声息地笼罩了整个地牢。
空气变得粘稠。
呼吸,都成了一种奢望。
归真境!
又一个归真境!
而且,此人的气息,比红梅更加渊深,更加凝练,更加危险!
陈十三的心脏,像是被一只无形大手攥住,猛地坠入冰窟。
那名儒雅文士,看都未看陈十三一眼。
仿佛这个浑身浴血,刚刚与红梅死战不休的年轻人,不过是一粒碍眼的尘埃。
他迈开步子,不疾不徐,走向红梅。
每一步,都精准地踩在陈十三的心跳鼓点上,沉重,压抑。
他走到红梅身侧,停步。
看着她脸上那道狰狞的血痕,古井无波的眸子里,终于泛起一丝几乎要化为实质的痛惜与怜爱。
随即,这股情绪便化作了对陈十三的,深不见底的阴狠杀意。
他从怀中掏出洁白丝帕,动作轻柔得不可思议,为红梅擦拭着脸颊上的血迹。
那动作,不像在擦拭伤口。
倒像是在拂去一件绝世珍宝上,不慎沾染的微尘。
红梅因剧痛和愤怒而剧烈颤抖的身体,在这轻柔的触碰下,竟奇迹般地,一点点平复。
她眼中的疯狂稍褪,取而代之的是一种病态的依赖,以及更浓的怨毒。
“师弟……”
声音沙哑,却带上了一丝委屈。
“无妨。”
墨竹的声音压得极低,指尖若有若无地划过红梅光洁的下颌,用一种只属于两人的语气暧昧安抚。
“师姐,别为这等蝼蚁,坏了心境。”
他的声音温润,话语却比寒冬的冰凌还要刺骨。
“他的皮,我会亲手剥下,为你做成最完美的剑鞘。”
“他的骨,我会一根根碾碎,为你铺就脚下的路。”
这番话,他说的云淡风轻。
仿佛不是在决定一个人的生死,而是在讨论晚饭的菜色。
一股寒气,自陈十三的尾椎骨,直冲天灵盖!
完犊子了。
今天出门指定是没看黄历,撞上邪神开年会了。
一个红梅,他靠着初成剑意、九阳神功和金丝软猬甲,拼尽算计,才勉强换来一个两败俱伤。
现在,又来一个气息更渊深,心机更叵测的墨竹。
这不是挑战。
这是绝境!
陈十三脑中万念炸开,最终只剩一个字。
逃!
任何缠斗,都是用自己的命,给这对狗男女助兴!
唯一的生路,在那个通风口!
心念一定,陈十三再无半分迟疑!
他脚下真气轰然炸裂,身形不退反进,化作一道决绝的血色残影,悍然冲向二人!
辟邪剑嗡鸣,新悟的“破之剑意”催动到极致,一道流光直刺红梅咽喉!
以攻对攻!
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