图蛮脸上的肌肉狠狠抽搐了一下。
他引以为傲的“毒牙小径”,他精心挑选的下马威,在这个中原人眼中,竟成了一场别开生面的踏青郊游?
阿紫更是气得浑身发抖,一张俏脸涨成了猪肝色。
这个混蛋,竟然在赏花?!
还问能不能吃?!
吃你个大头鬼啊!
她真想冲上去,把那朵腐骨花塞进他那张可恶的嘴里!
终于,在图蛮和阿紫近乎崩溃的目光中,陈十三“依依不舍”地告别了那朵腐骨花,迈着悠闲的步子,走出了小径的出口。
阳光重新洒在他的身上,温暖而明亮。
他身后,图蛮和阿紫互相搀扶着,狼狈不堪地跟了出来。
图蛮的兽皮坎肩被划开了几道大口子,手臂上满是毒藤刮出的血痕。
阿紫更是花容失色,发髻散乱,额头香汗淋漓,握着鞭子的手还在抖。
两人喘着粗气,看向陈十三的眼神,像是白日见了鬼。
陈十三回过头,脸上是一抹恰到好处的惊讶与关切。
“图蛮勇士,阿紫姑娘,你们这是怎么了?”
他上下打量着两人,眉头微皱,随即恍然大悟般地笑道:“哦,我明白了。”
他对着图蛮,一脸真诚地拱了拱手。
“图蛮勇士,你们南疆的路,都这么‘热情好客’吗?”
“真是辛苦你了,为了给我这个外乡人带路,竟然不惜以身犯险,实在是令人感动。”
“噗——”
图蛮只觉得一股气血直冲脑门,差点当场喷出一口老血。
热情好客?
以身犯险?
这哪里是夸赞,这分明是把他最后的尊严,按在地上,用脚底板反复摩擦!
他那张古铜色的脸,由红转青,再由青转白,精彩得如同开了染坊。
陈十三却视若无睹,又转头看向气喘吁吁的阿紫,对她眨了眨眼,笑容玩味。
“阿紫姑娘,你们这待客之道,可比你的毒,要够劲多了。”
“你!”
阿紫被这句轻佻的调侃惹得俏脸“轰”的一下烧了起来。
羞辱!
无法言喻的羞辱!
她气得银牙紧咬,扬起手里的鞭子就想抽过去,可一对上陈十三那双似笑非笑的眼睛,她所有的力气,又被瞬间抽空了。
最终,她只能狠狠地“啐”了一口,扭过头去,用后脑勺表达自己最后的倔强。
【搞定。
【不气盛还叫年轻人吗?
【就得把他们的骄傲全打碎了,才能乖乖听话干活。
陈十三在心中满意地点了点头,看着眼前这个彻底蔫了下去,像霜打的茄子一样的“保镖”,和那个满脸通红、正在生闷气的“向导”,心情一片大好。
他拍了拍手,打破了这尴尬的沉默。
“好了,玩笑开完了,该干正事了。”
夕阳的余晖,将天边染成一片瑰丽的血色。
当三人重新踏足卡达寨的地界时,那股熟悉的、令人窒息的死寂,再一次扑面而来。
寨口那只凝固的蝴蝶,依旧保持着振翅的姿态,在晚风中一动不动。
压抑。
绝望。
整个村寨被一个无形的罩子扣住,隔绝了所有的生机与声音。
这一次,图蛮和阿紫脸上的表情,不再是之前的轻视与挑衅,而是换上了一片凝重。
尤其是图蛮,看着这片死寂的家园,他那双铜铃般的眼睛里,燃起怒火,拳头捏得咯咯作响。
陈十三则在踏入村寨的一瞬间,迅速切换了状态。
他脸上的所有玩笑与散漫尽数褪去,眼神变得深邃,整个人进入了一种高度专注的侦探模式。
他的目光,不再是随意扫视,而是在系统地、一寸寸地扫描着整个村寨的环境,寻找任何一丝不协调的细节。
“我先试试。”
进入查案状态的阿紫,也展现出了她专业的一面。
她从腰间一个精致的皮囊里,取出了几只通体银白、甲壳上有着奇特纹路的甲虫。
“这是‘寻踪蛊’,对活人的气息最是敏感。”
“只要寨子里还有一个活口,哪怕只剩一口气,它们都能找出来。”
阿紫的语气里,带着自己都未曾察觉的期盼。
她将寻踪蛊托在掌心,口中念动了一段晦涩的咒语。
那几只银色甲虫立刻振翅飞起,化作几道银光,在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