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轰!”
赵青玄那句嘶吼,如同一道九天惊雷,在赵破虏的脑海中轰然炸响。
他整个人僵在原地,脸上的兴奋与得意瞬间凝固,随即被一种巨大的、难以置信的荒谬感所取代。
假的?
父亲是假的?
是陈十三那个杂碎?
不可能!那睥睨天下的气势,那深邃如渊的眼神,那不容置喙的语气……怎么可能是假的!
可是……二弟心思缜密,从不会在这种事上与他开玩笑!
悔恨、暴怒、屈辱……无数种情绪如同决堤的洪水,瞬间冲垮了他那简单的思维。自己竟然被一个冒牌货耍得团团转,还亲手将赵家的催命符交到了对方手上!
“啊——!”
赵破虏仰天发出一声野兽般的狂啸,啸声中充满了无尽的懊悔与杀意。他一拳砸在身旁的承重石柱上,坚硬的石柱竟被他含怒一击砸出蛛网般的裂纹,碎石飞溅。
“陈!十!三!我誓杀汝!”
看着状若疯魔的大哥,赵青玄却在最初的震骇过后,以一种恐怖的速度冷静了下来。他那张惨白的脸上,再无半分温雅,只剩下毒蛇般的阴冷。
罪证外泄!
他比任何人都清楚,那个铁盒里的东西,意味着什么。
那不是普通的书信,那是足以让整个赵家,乃至北境数十万大军,都万劫不复的催命符!
“现在不是发怒的时候!”赵青玄的声音冰冷刺骨,一把将还在狂吼的赵破虏拽了回来,“他刚走不远,绝对还没出城!”
他眼中闪过一丝决绝的狠厉。
“传我将令!封锁全城!所有城门,立刻关闭!任何人不得进出!”
“调动所有心腹,组成猎杀队,全城搜捕!告诉他们,不惜一切代价,挖地三尺,也要把陈十三和那个铁盒给我找出来!”
一道道追杀令,如闪电般从帅府发出。
整个雁门关,这座沉睡的战争巨兽,在瞬间苏醒。无数火把亮起,将黑夜照如白昼。一队队身披重甲的士兵,手持兵刃,如潮水般涌上街头,肃杀之气,充斥着每一寸空间。
然而,此刻的陈十三,却并未急于逃离。
他提着铁盒,身形如电,径直来到了白天那名“承诺效忠”的独眼将领的营帐。
“陈……陈大人?”独眼将领看到去而复返的陈十三,脸上闪过一丝恰到好处的惊疑。
“少废话!”陈十三直接将铁盒拍在桌上,发出“砰”的一声闷响。“赵渊叛国,证据确凿!你立刻召集城中所有你能联系到的、对赵家不满的将领,到此地!我要当众公布真相,策反全军!”
独眼将领看着那个铁盒,眼中闪过一丝贪婪与决断,重重地点了点头:“大人放心!只是此事体大,其他几位将军都屏退了左右亲信,属下这就去请他们秘密前来,还请大人稍待片刻!”
他说完,便匆匆转身离去。
陈十三将铁盒收入空间,负手立于帐内,安静地等待着。
然而,时间一分一秒过去,他的心头却萦绕起一丝若有若无的不安。事情……似乎太顺利了。赵家经营北境数十年,这几名手握兵权的将领,怎么可能凭自己几句话就轻易倒戈?
为了“一网打尽”而冒的风险,似乎超出了控制。
“不好!”陈十三心中警铃大作,瞬间明了。赵青玄……好一个赵青玄!竟然后发先至,将自己的计谋变成了他的陷阱。这一局,是我轻敌了!
他再不犹豫,身形一动,便欲破帐而出!
然而,迟了!
大门被“轰”的一声巨力撞开。
冲进来的,正是手持长枪、双目赤红的赵破虏,和他身后脸色阴沉如水的赵青玄。
在他们身后,那名独眼将领,以及另外两名白天“宣誓效忠”的将领,正一脸狞笑地拔出了腰间的佩刀,站到了赵青玄的身后。
图穷匕见!
数十名身披重甲的亲卫,瞬间将整个营帐围得水泄不通,刀枪出鞘,杀气腾腾。
“陈十三!拿命来!”
赵破虏的怒吼声还未落下,他整个人已如离弦之箭,人枪合一,化作一道撕裂空气的黑色流光,枪尖直指陈十三的咽喉!
与此同时,那三名叛变将领与数十名甲士,也从四面八方同时出手!刀光如雪,剑气如霜,瞬间织成一张绝杀之网,将陈十三所有的退路,尽数封死!
面对这必杀之局,陈十三却不闪不避。
他脸上那副伪装出来的苍白与桀骜,在这一刻尽数褪去,取而代之的,是一种睥睨天下的冷漠与从容。
他冷哼一声,身形不退反进。
“锵!”
一柄造型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