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晨的阳光刚把福记商铺的门板晒得发烫，小豆子就扛着扫把跑前跑后，把门口的石板路扫得干干净净，还特意在门框上挂了串新编的艾草 —— 按苏然说的 “开业讨个好彩头”，结果被路过的客人当成 “驱邪符”，问能不能买两枝挂家里。
苏然坐在柜台后，面前摆着三张糙纸，上面画满了歪歪扭扭的符号：左边是个咧嘴笑的圆脸，右边是个皱眉哭的圆脸，中间画了个啃布的兔子 —— 这是他琢磨半宿的 “客户满意度调查图”，专门给不识字的客人用，想让伙计们问问 “觉得布好就指笑脸，不好就指哭脸，想要赠品就指兔子”。
“刘叔，你说客人会不会以为这兔子是‘偷布符’啊？” 苏然戳了戳纸上的兔子，总觉得画得像只偷油的老鼠，“上次小豆子把笑脸说成‘喜形符’，这次别再传成‘修仙者测吉凶’了。”
刘福正给新到的棉布标价格，闻言凑过来看了眼，眼睛一亮：“苏公子，您这兔子画得有讲究啊！耳朵长代表‘生意长久’，嘴啃布代表‘客源不断’，这是‘招财兔符’吧？我看比城里道观卖的符还灵！”
苏然：“……” 他只是想画个赠品标识，怎么又成 “招财符” 了？
刚想解释，就听见门口传来 “噔噔噔” 的急促脚步声，接着是 “哐当” 一声巨响 —— 一个穿青衫的铁剑门弟子拎着个红绸裹着的长条物件，直接闯了进来，重重砸在柜台上，震得苏然面前的粗瓷茶杯都晃了晃，杯里的茶水溅出来，刚好打湿了纸上的 “招财兔”。
“苏公子！” 弟子约莫二十岁，脸涨得通红，额角还沾着汗，双手捧着红绸包裹的物件，眼神里满是激动和期待，“我家门主李苍海听闻您是隐世高人，特意让小的送来这柄‘玄铁重剑’！此剑重达八十斤，玄铁打造，能劈山裂石，只求您日后多关照铁剑门！”
店里的客人瞬间安静下来，原本在挑布的张婶吓得手一抖，手里的花布掉在地上；刚进门的王老板赶紧躲到柱子后，偷偷打量那红绸包裹的物件 —— 谁都知道铁剑门的玄铁兵器有多金贵，这是把宝贝剑啊！
苏然看着柜台上的长条物件，红绸裹得严严实实，还能看出剑身的弧度，心里咯噔一下：“八十斤？这是送剑还是送秤砣？” 他伸手想去提，手指刚碰到红绸，就觉得沉得厉害，赶紧用两只手抓住，脸瞬间憋成了猪肝色，胳膊上的青筋都冒了出来 —— 使出吃奶的劲，也只让剑穗动了半寸，柜台都被压得 “吱呀” 响。
“这位兄台，实不相瞒……” 苏然喘着气，赶紧松开手，揉了揉发酸的胳膊，“我平时连切菜的菜刀都嫌沉，这剑…… 我真用不上。”
这话刚落，那弟子的脸色 “唰” 地白了，像是受了天大的打击，“扑通” 一声就想下跪，被苏然赶紧扶住。弟子红着眼圈，声音都带了颤：“苏公子莫嫌剑差！是小的眼拙，没给您选好宝贝！这玄铁重剑是粗笨了点，配不上您的高人身份！我这就回去禀报门主，给您换柄能削铁如泥的绝世好剑，保证轻便又锋利！”
苏然看着弟子风风火火跑远的背影，揉着发酸的胳膊猛翻白眼，心里疯狂吐槽：“大哥！我是嫌它重，不是嫌它差啊！八十斤的剑，你让我拿它切菜还是挑布？你这理解能力，怕不是练剑把脑子练僵了？再说我一个凡人，要削铁如泥的剑干啥？难道用它裁布？”
一旁的刘福凑过来，小心翼翼地戳了戳柜台上的玄铁重剑，指尖传来冰凉的触感，还能摸到剑身的纹路，他咽了咽口水：“公子，这剑看着就值钱，玄铁啊！城里的铁匠铺想买块玄铁都难，要不咱留着镇店？以后谁要是敢来闹事，看见这剑就得吓跑！”
“镇店？” 苏然嘴角抽了抽，伸手敲了敲柜台，“你听听这柜台的动静，再放把八十斤的剑，不出三天就得压塌！到时候你赔我柜台还是赔铁剑？赶紧找俩人抬出去，放后院角落里，别挡着我卖货，也别让客人再看见，免得又传我‘藏有修仙者兵器’。”
小豆子也跑过来，踮着脚想摸剑，被苏然一把拉住：“别碰！小心砸到脚！” 小豆子吐了吐舌头，小声说：“苏公子，刚才那弟子说这剑能劈山裂石，您要是用它，肯定能一剑劈了烈火堂的山门！”
“我劈它山门干啥？我又跟烈火堂没仇。” 苏然无奈地叹了口气，刚想把 “客户满意度调查图” 挪到一边，就看见王老板从柱子后走出来，手里还攥着两匹碎花布，脸上满是崇拜。
“苏高人，您真是太低调了！” 王老板凑过来，压低声音，“八十斤的玄铁重剑您都嫌沉，看来您平时用的兵器至少是百斤以上的法宝！刚才那弟子没眼力见，您别跟他一般见识。”
苏然：“……” 他现在连解释的力气都没有了，只能干笑两声，把调查图往身后藏了藏 —— 可别再让王老板看见这 “招财兔”，不然又得被传成 “修仙者的宝贝符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