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然是被窗外矿工的号子声吵醒的。他迷迷糊糊摸向枕边的油灯,手指却戳到了个硬邦邦的东西 —— 昨天画的矿石草图,折了三折还硌得慌。睁眼一看,天刚蒙蒙亮,木窗缝里漏进点灰扑扑的光,屋顶的蜘蛛网上还挂着昨晚的飞蛾翅膀。
“得亏没把草图压在身子底下,不然今天就得捧着团纸浆去商会认矿了。” 苏然打了个哈欠,坐起身才发现胳膊肘压出了道红印,跟昨晚画的 “土豆矿石” 线条倒有几分像。他摸了摸怀里的上品玄铁矿,冰凉的触感让脑子瞬间清醒 —— 今天可是关乎储物空间的 “生死局”,可不能再像昨天吃烤鸡那样掉链子。
穿衣服时又出了岔子。昨天沾了矿渣的灰布衫扔在床脚,抖一下都能扬起阵 “沙尘暴”,苏然捏着衣领皱眉头:“这要是穿去商会,别说装商人,人家说不定以为我是来扫矿渣的。” 翻遍行李才找出件浆洗得发白的青布衫,领口还绣着朵歪歪扭扭的兰花 —— 还是去年在草药交流会,隔壁摊位的大娘送的,说他穿青色显精神。
“将就穿吧,总比灰头土脸强。” 苏然对着铜镜扯了扯衣角,镜里的人眼眶有点红,一看就是昨晚梦见跟矿石较劲没睡好。他揣上草图和仅剩的碎银子,临走前还不忘抓了把客栈柜台上的炒黄豆 —— 昨天听伙计说,这豆子耐饿,矿工下矿都揣两把。
刚出客栈门,就被一阵风吹得缩了脖子。新黑石城的早晨比矿道里还冷,路边的早点摊冒着热气,卖矿石粥的摊主正用大勺子敲着铁锅喊:“刚熬好的矿石粥!放了三勺上品矿粉,喝了能扛饿到天黑!” 苏然咽了咽口水,摸了摸口袋里的碎银子 —— 还是省省吧,万一今天买 “练习矿” 超了预算,就得饿着肚子去废矿坑抢矿了。
走到黑石商会门口,苏然差点被人潮挤得退回去。只见朱红大门敞开着,里面乌泱泱挤满了人,有穿绸缎的商人,有扛着矿镐的矿工,还有跟他一样揣着纸笔的年轻人。最显眼的是大厅中央,一个穿藏青长袍、戴老花镜的老头站在高台上,手里举着块黑亮亮的矿石,唾沫星子随着说话声飞:“都挤近点!错过我刘老的课,你们这辈子都别想认对上品黑石矿!”
“好家伙,这就是石老三说的刘鉴定师?气场比矿道里的塌方还猛。” 苏然赶紧往人群里钻,胳膊肘不小心撞到个穿粗布衫的矿工,对方不仅没生气,还往他手里塞了个烤红薯:“小兄弟,看你面生,是来学鉴别的吧?拿着暖手,刘老的课能讲半个时辰,冻着手可记不了笔记。”
苏然心里一暖,刚想说谢谢,就听刘老 “啪” 地拍了下手里的矿石:“都别交头接耳!看好了!这就是上品黑石矿,跟你们手里那些破石头比,就像凤凰跟老母鸡的区别!” 他用手指敲了敲矿石,“铛铛” 的声音清脆得能当铃铛用,周围的人都伸长了脖子,连呼吸都轻了几分。
“第一看密度!” 刘老把矿石往下递了递,“上手掂量掂量,比普通矿石重三成!你们别跟我扯什么‘我力气大,感觉不出来’,那是你们没摸过真货!就像你们娶媳妇,是胖是瘦还能摸不出来?”
人群里爆发出一阵哄笑,苏然赶紧挤到前排,伸手摸了摸 —— 果然沉甸甸的,跟他怀里的上品玄铁矿手感差不多,就是温度稍暖点。“原来密度是这么看的,昨天画的草图上连重量都没标,还好今天来了,不然去废矿坑捡块普通石头都得当宝贝。” 他掏出纸笔,飞快地写下 “密度:比普通矿重三成,手感沉”,连刘老说的 “娶媳妇” 比喻都记在了旁边,怕自己回头忘了。
“第二听声音!” 刘老又敲了敲矿石,这次力道轻了点,声音却更脆了,“敲击时要像敲铜锣,脆而不闷!要是敲出‘咚咚’的声,那就是里面有杂质,跟你们家破水缸漏了似的,没用!” 他把矿石递给旁边的商人,“你来敲敲,让大家听听!”
那商人小心翼翼地接过,手指都在抖,敲了一下没出声,又敲了一下,还是没声。刘老气得吹胡子瞪眼:“你是没吃饭还是手软?用点劲!别跟摸姑娘手似的那么轻!”
商人脸一红,憋足了劲敲下去,“铛” 的一声响,震得旁边人都捂了捂耳朵。刘老这才满意地点点头:“对!就是这声!你们记好了,太轻听不清,太重容易敲碎 —— 这矿石比你们家孩子还金贵,敲碎了赔得起吗?”
苏然在纸上奋笔疾书,连 “敲击力度:适中,避免敲碎” 都标上了着重号。他想起昨天在客栈吃的矿石烤鸡,突然心里嘀咕:“要是用这方法敲烤鸡,会不会也能听出放了多少矿粉?不过那样的话,鸡估计得碎成渣,还怎么吃。”
“第三看纹路!” 刘老指着矿石表面,“你们仔细看,上面有细微的银色纹路,像撒了层银粉!普通矿石可没有这玩意儿,就像你们脸上的痣,有的人有有的人没有,一看就知道!” 他把矿石凑到人群前,苏然眯着眼才看清 —— 那些纹路细得像头发丝,不仔细看还以为是矿粉没擦干净。
“原来上品矿石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