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乃何物?”我沉声问道,幽冥权柄自然散发出一股威压,让那团镜面光晕的变幻速度都减缓了几分。
为首的鬼将躬身回道:“启禀代掌者,此物乃突然从一道空间裂缝中跌出,非生非死,无法沟通,亦无法用常规手段拘拿。其能量结构极其不稳定,似蕴含大量杂乱信息。”
我凝神观察,魂核内的“可能性”光影微微波动,似乎对那团混乱的镜面光晕产生了一丝微弱的共鸣。这东西……像是一个在维度旅行中迷失、自身信息结构濒临崩溃的…… “信息生命体”?
直接净化?我看着那团不断折射出悲伤、狂喜、恐惧、迷茫等各种极端情绪碎片的光晕,心中一动。它只是一个迷失者,并非入侵者。
我伸出手,并非动用幽冥之力强行镇压,而是将一股蕴含着“秩序”、“梳理”与“引导”意味的“可能性”波动,轻柔地笼罩向那团镜面光晕。
“定义:此间信息,当有序。”
“定义:迷失之路,当有归途。”
我的力量如同温和的梳子,小心翼翼地梳理着那团光晕内部混乱不堪的信息流。无数破碎的画面、扭曲的声音、无意义的符号被逐渐分门别类,狂暴的情绪波动被缓缓抚平。这个过程极其精细,需要绝对的专注和对信息本质的深刻理解。
差评铃安静地悬浮着,没有发出任何声音,似乎也在默默观察。
渐渐地,那团镜面光晕的变幻速度慢了下来,形态也开始趋于稳定。最终,它凝聚成了一个约莫拳头大小、表面光滑如镜、内部仿佛有星河缓缓流转的 银色圆球。
它不再散发混乱的气息,而是传递出一种疲惫、感激,以及一丝清晰的坐标信息——那是它来的地方,一个名为“万镜殿”的高维领域。
银色圆球轻轻颤动了一下,仿佛在向我致谢,随后便化作一道流光,没入了来时的那道空间裂缝,消失不见。
危机解除。
我松了口气,这才注意到,刚才全神贯注地梳理信息,魂力消耗竟也不小。
嗯?这次居然没有差评?我有些意外地看了一眼差评铃。是因为处理结果还算圆满吗?
没有深究,我转身返回幽冥正殿,继续处理那些仿佛永远也处理不完的公务。
时间在幽冥界仿佛失去了意义。不知又过了多久,又是一阵深深的倦意袭来。高强度的工作和对新力量的摸索,似乎特别容易消耗心神。
我再次陷入了沉眠。依旧是在帝座旁的蒲团上,魂体放松,意识沉入黑暗。
而就在我呼吸(魂体意义上的)变得均匀悠长之后——
那枚暗灰色的差评铃,再次无声无息地发生了变化。
幽光流转,符文亮起,铃铛形态褪去,显露出东岳那俊美青年的本体。
他悄然显现,如同上一次一样,轻轻地、自然地躺倒在我的身侧。依旧是侧卧的姿势,面对着我,闭着双眼。
精纯的幽冥本源之力再次被他引动,如同温暖的泉水,悄然包裹住我们。一部分滋养着我消耗的魂核,另一部分则更加深入地融入他的序列,修复着那些更深层次的、因强行剥离和定义重塑而留下的“暗伤”。
他的气息,似乎比上一次更加凝实了一分。
他就这样静静地躺着,陪伴着,修复着。仿佛这是天地间最自然不过的事情。
直到……
我无意识地翻了个“身”,魂光流转,一只由能量凝聚的、近乎透明的“手”,随意地搭落在了他(青年形态)虚悬的“腰”际。
东岳的身体几不可察地僵直了一瞬。
他那沉寂的眼睫剧烈地颤动了一下,仿佛受到了极大的惊吓,差点就要维持不住形态直接变回铃铛!
但他终究没有。
他强行稳住了序列的波动,任由我那无意识的“手”搭在那里。他重新闭上眼,只是那原本平静无波的脸上,似乎泛起了一丝极其细微的、几乎无法察觉的…… 红晕?(魂体状态下疑似模拟)
他不再主动引导幽冥本源,只是静静地躺着,仿佛连“呼吸”(如果他需要的话)都屏住了。
整个幽冥正殿,只剩下轮回井的水声,和我均匀的“睡眠”魂光。
以及某个被无意间“冒犯”,却选择默默承受,甚至序列核心都因此产生了一丝紊乱波动的……前·幽冥之主,现·差评铃。
(沈末再次沉睡,东岳残序列依旧暗中显化修复。然而此次,沈末无意识的举动让东岳序列产生微妙波动!陪伴与修复中,增添了一丝难以言喻的尴尬与……涟漪?)
幽冥正殿,时间仿佛凝滞。我的魂体在深沉的修复性睡眠中无意识地舒展,那只能量凝聚的“手”依旧随意地搭在东岳(青年形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