短暂的休整在死寂中显得格外漫长。每个人都在拼命回血,但空气里无形的压力和精神紧绷,让休息变得像在考场打盹一样不踏实。陆缈强迫自己进入省电模式,努力连接体内那信号时好时坏的“狱卒长”权限,试图从中蹭点wifi热点,驱散这废墟世界自带的阴森氛围。
精卫则抓紧时间,拼命修复一台便携式环境扫描仪和短距通讯器——这是他们探索副本和保持队聊的关键。老李和另外两位幸存者负责站岗,他们紧握着从“娲皇号”废墟里翻出来的简陋工具,眼神惊恐地盯着舱门外那片“前方高能”的黑暗。
那诡异的金属低语没再出现,仿佛只是陆缈熬夜太久产生的幻听。但他心里门儿清:不是。那种直接脑内连线的沟通方式,和“寂灭之牙”的冰冷通知不一样,带着一种更复杂的、近乎……“ai客服”的质感。
“扫描仪勉强能用了,”精卫终于抬头,一脸肾虚,“外面辐射和模因污染指数还是高得离谱,但这残骸内部,特别是往里走的通道,污染读数好像稍微低了点。平板给的地图应该靠谱,那个标着‘净化单元’的舱室可能真有点东西。”
这是黑暗中唯一像样的好消息。
“必须去一趟,”身,感觉蓝条回了1,“执行长需要包间,我们也得搞清楚这地方到底什么来头。”尤其是那个叫“母亲”的客服到底是谁。
留下一位伤势较轻的方舟遗民看守“娲皇号”残骸和昏迷的华娲(基本等于听天由命),陆缈、精卫和老李三人组成了迷你探险队。他们穿上最好的防护服,带上修好的扫描仪、工具和武器(几把电量告急的脉冲手枪),小心翼翼地摸进了舰首残骸深处的黑暗副本。
通道里面比想象中还破还怪。墙上全是非自然腐蚀痕,一些地方露着粗大的、早已停摆的能量管道,偶尔还能看到些被撕得妈都不认的机械碎片。空气里弥漫着浓重的金属腥味和一种类似电路板烧糊的刺鼻气味。
他们按平板地图的导航,在迷宫般的通道里艰难找路。扫描仪时不时“滴滴”报警,提示着隐藏的陷阱或辐射小高峰。
“这些痕迹……不像爆炸或撞的,”精卫指着墙上几道深坑,声音发紧,“更像被什么大力出奇迹给徒手挠出来的。”
老李打了个哆嗦,紧紧贴在陆缈身后。
越往里走,一种低沉的、持续不断的嗡嗡声越来越清楚。不是机器响,更像某种大功率能量被关禁闭时发出的郁闷振动。同时,陆缈体内那“狱卒长”的权限也开始微微发烫,这次不是对废墟有反应,而是明确指向他们前进的方向——那个“净化单元”舱室。
仿佛那儿有什么东西在喊:“快来开箱啊!”
终于,他们到了地图标记点。一扇厚重的、由暗色合金造的大门堵住了路。门面刻满复杂花纹,中心有个手掌形状的凹槽,但看起来早就没电了。而那低沉的嗡嗡声正是从门后传来。
“门锁死了,没电,”精卫检查后摇头,“强行撬门得用冲击钻,咱们没那装备。”
陆缈走上前,盯着那手掌凹槽。一种莫名的直觉让他抬起手,慢慢按了上去。
没反应。
就在他准备收手时,体内那微弱的权限力量,好像被凹槽底部某个隐藏的感应器捕捉到了。一丝几乎感觉不到的能量顺着他手臂流进凹槽。
嗡……
大门内部传来一阵轻微的、像生锈齿轮转动的咔哒声,厚重的大门居然颤抖着向两边滑开了一道仅容一人侧身挤过的缝!
门后,一股冰冷、干净、带着点草本清香空气涌出,和通道里的污浊味儿形成鲜明对比。
三人互相看了一眼,都在对方眼里看到了懵逼。陆缈的权限在这儿居然也是通用卡?
他们侧身挤进门内。
眼前的景象让他们集体掉线。
门后不是个小房间,而是个巨大的、圆顶结构的空间。穹顶像是某种能调透明度的材料做的,现在半透明着,隐约能看到外面死灰色的天和漂浮的垃圾。空间中央,是个巨大的、由无数精密水晶导管和发光符文组成的复杂装置,正在缓缓运转,发出低沉的嗡嗡声。看来就是这玩意儿在维持这里的干净空气和稳定环境。这就是“净化单元”?
但更让人震惊的是四周的墙壁。那儿不是冰冷金属,而是覆盖着一层厚厚的、像生物组织般微微搏动的、发着柔和白光的“苔藓”。这些“苔藓”里伸出无数细小的光丝,连接着中央装置,也连接着……靠在墙边的一排排像是休眠舱的设备。
而其中几个休眠舱是开着的,里面……赫然是几具保持着沉睡姿势、但身体部分组织已经和发光苔藓轻微长在了一起的类人生物!他们面容安详,仿佛只是睡过头,但生命体征扫描显示极其微弱,近乎植物人状态。
“这……这啥啊?”老李的声音充满恐惧。
精卫快速扫描:“这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