谭绪担心人多想,下班很早。
纪雾坐在计算机前,一心在工作上,没有丝毫异样。
到底是自己想多了。
她压根没看到,或许看到也不在意。
谭绪眸子暗了几分,不知道自己在期待什么。
察觉到门口投下的阴影,纪雾侧眸看过去,“工作累吗?”
“不累。”他语气淡漠。
纪雾头发挽在脑后,气质温婉清冷,她起身倒了杯水递给他,“喝吗?”
谭绪垂眼接过。
他们的关系象两个没有爱的人凑在一起,各司其职,相敬如宾,唯独没有爱。
说是婚姻,倒不如说是合作过日子。
这种感觉在谭绪脑子里过了一遍,握着杯子的手发紧,他接受不了这种设置。
眉宇间染上一层浓重的烦躁,他问:“纪雾,我在外面做什么你都不在意吗?”
纪雾站在他面前明显愣住了,她张了张嘴,想说自己在意,非常的在意。
可她有什么资格说这种话,不是自己先离开的吗……
纪雾不知道谭绪想要一个什么样的妻子。
大概率是听话的,谭绪之前总说让她听话一点。
收起眼尾的伤感,强撑着让自己语气尽量平稳,“那是你的自由,我没资格过问。”
本就是以报复开始的婚姻,没身份,没资格。
胸口的酸涩无限放大,胀得她难受。
“是吗?”谭绪唇角染上一抹自嘲。
二人互相沉默了一会儿。
谭绪盯着她发顶,情绪汹涌而至,下颌线紧绷着。
他把没喝完的水放在桌子上,有些重,水溅出来了些,打湿了一小片桌子,“今晚有约不回,走了。”
纪雾嗓音有些压抑,说了声好。
除了之前闹矛盾的几天,谭绪没有不回家过。
纪雾深吸一口气,继续坐在计算机前,她没再继续画,心不在焉的,静不下心。
没一会儿,陈姨上来叫她吃饭。
纪雾吃了点就回房了。
洗完澡情绪也没纾解,她穿着宽松柔软的睡衣去了楼下。
从酒柜里拿了一瓶红酒和一个酒杯。
她坐在阳台的单人躺椅上,望着漆黑的夜空,今夜没有星星,阴云也把月亮藏了起来。
纪雾给自己倒了杯酒。
红酒苦又涩,不怎么好喝。
手机响了,纪雾接通按了免提,是喻薇。
“雾雾,你在干什么?”
“准备睡了。”纪雾不想给朋友传递负能量,随口扯了个理由。
“我现在给你打电话会不会打扰到你和谭绪?”
“不会,他有事去忙了。”
“那就好。”喻薇把脸上的面膜抚平,“明天去看电影吗?”
纪雾下意识想说不去,确实不喜欢出门,总这样下去也不是办法,换种心情也好,她应了下来,“好。”
“马上要夏天了,看完电影陪我买几件衣服。”
“好。”
电话挂了,耳边只剩风声。
寂静的夜晚抚不平她心底的空缺。
纪雾仰头喝掉杯中的红酒,看着远处,在想此时的谭绪在做什么。
谭绪坐在一间空荡荡的房间里,没有生活气息。
这里是三年前他们的家,陈设和三年前一样,没有任何改变。
房子不大,但还算温馨。
纪雾喜欢买一些可爱的东西放在家里。
粉色的漱口杯,粉色的毛巾,就连床上的四件套她也喜欢买粉色的。
谭绪看向阳台的猫爬架。
纪雾说喜欢猫,想养一只猫在家。
后来猫爬架买了,猫窝也买了,没有人陪他去选猫回家了。
这些东西就搁置在这里。
纪雾走后,他没有回来住过。
也是她离开的第三天,项目很成功,他终于有钱给她的宝贝换别墅了,可想要他换别墅的人不在了。
纪雾离开的第一年。
谭绪一直住在公司里。
房子就在那里,但是他已经没有家了。
谭绪把项目的钱全部投到公司里面,做更大的项目,挣更多的钱。
他在沙发上坐了很久,头顶的灯已经没有三年前亮了,昏黄的灯光投下来将他笼罩。
温暖的灯光化解不掉他眉宇间的寒冰。
晚上十一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