纪雾眼睫轻颤，想从他腿上下来，谭绪不让。
她低着头片刻，问出压在心底许久的问题，“你说和我结婚是报复我，为什么要每天监督我吃饭，对我好……”
谭绪觉得眼前这人就是没有良心，显而易见的东西，别人都知道，就她不知道。
“把你养肥宰了吃。”谭绪恶狠狠的。
谭绪以为她会说不信之类的话，纪雾咕哝了句，“我就知道。”
谭绪：“……”
和她说话又生气又费力，就连景恂那傻子都能看出来自己把人绑在身边不是单纯的报复，就她看不出来。
谭绪把人抱起来扔在床上，“睡觉去，跟你说话费劲。”
纪雾眨着眼睛看他，“哦”了一声。
她裹着被子睡在床的右边，因为偏瘦，被子有个很小的鼓包。
谭绪手机响了，第一次没接直接挂了。
第二次拿着手机去阳台接了。
他声音微凉，像夜间的晚风，“什么事？”
景恂说：“绪哥，我最近认识挺好一姑娘，清纯挂的，你喜欢的那类型，世间好女人千千万，你完全没必要在纪雾身上吊死啊，要不要见见，接触接触看看。”
谭绪回头看向床上的人，“没别的事挂了。”
他不是喜欢清纯类型的姑娘，是他喜欢的姑娘是这种类型。
“别呀，对方对你挺有意思的，还和我问起……”你。
“绪哥，绪哥……”景恂话没说完，电话里传来忙音。
谭绪站在阳台看着那个身影许久。
他想过自己可能是因为恨和执念忘不掉。
他曾用工作麻痹过自己，忙到午夜，在寂静办公室问自己，对她只剩下恨了吗。
答案不是。
如果说恨比爱长久。
那么恨里夹杂着不够纯粹的爱更折磨人。
谭绪点了根烟，眼尾的猩红明明灭灭，他站在一层淡淡的薄雾之中，神色黯然，让室内的人看不清，看不透。
纪雾是成年人，有些东西她不是没想过，她想过谭绪对她还有一点感情，是她没了自信，不敢奢求。
换位思考，她会等一个背叛过也伤害过自己的人三年吗。
她不会。
就算不恨，也不会有丝毫的爱意。
如果没有背叛那一出，她会直接问谭绪是不是还喜欢她。
现在她和谭绪之间多了唐昭，她不知道谭绪对唐昭是什么样的情感。
人的感情是复杂的，尤其是性格拧巴的人。
喻薇曾经说过，说她的性格太拧巴了，什么都藏在心里不说，说以后一定要找个不拧巴治愈系的另一半，互补会好很多。
当时纪雾还笑着调侃说那样对另一半太不公平了。
现在想来，谭绪虽然拧巴，但也治愈了她很多。
和谭绪在一起那段时间，纪雾一度觉得自己病好了。
一根烟燃尽，谭绪站在风里散烟味。
纪雾这几天也没吃安眠药，身体对药有了抗性，吃了也没多大的用。
谭绪回来时她还睁着眼睛。
“让你睡觉你眼睛睁那么大干什么？”
纪雾：“蕴酿睡意。”
“……”谭绪在她身边躺下，把人按在怀里，掌心复上她的眼睛，声音强势，“睡觉。”
纪雾眼前陷入一片黑暗，她闭上眼睛，修长的睫毛轻蹭他掌心，触感很痒。
过了几十秒，谭绪这才收回手。
在谭绪眼里，她时而乖巧的不象话，时而一身反骨。
为了许谦说跪就跪时，他是真想把人按在床上弄哭。
次日。
纪雾穿了新买的碎花裙，粉嫩的颜色显得她气色好了很多。
下楼后，谭绪视线落在她身上，直白不掩饰，眼底闪过一抹惊艳。
纪雾穿淡色整个人透着一股清冷与悲凉的感觉，好看但没有活力，眉宇间总是染着一股淡淡的悲伤。
现在的粉色碎花裙衬得她肌肤有了血色。
谭绪收回视线，淡声道：“挺好。”
纪雾神色稍显不自在。
谭绪把人压在沙发上，接了个短暂的吻，他哑声问：“要跟我去公司吗？”
“不会对你有影响吗？”纪雾红唇湿润。
他们结婚了，虽没有刻意对外隐瞒，也没有对外宣告，纪雾主观认为他不想。
“有什么影响？”
纪雾问：“不会影响你工作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