谭绪说等她追到的那天送她一个礼物。
纪雾很期待。
白天没去公司,晚上谭绪在书房在线处理工作,纪雾等到九点人还没回来,她从床上下来,趿拉着拖鞋去了书房。
和谭绪结婚的这段日子,她很少去书房,站在门外尤豫了许久,怕打扰到他的工作。
最后她也没敲响门。
谭绪看到门底缝隙里的阴影,从办公桌前起身。
纪雾准备回房间的时候,门开了,她怔住了。
谭绪言简意赅,“进来。”
“哦。”
进到谭绪的书房里,纪雾看到了桌子上放着那个白色海螺,原本以为他丢掉了,或者是收起来了,没想到还在。
她多看了几眼。
谭绪说:“还有一点工作,你自己先待会儿。”
纪雾点头,坐在休息区沙发上看他认真工作,看着他就觉得安心,即便是什么都不做。
拿起一个抱枕塞进怀里,她撑着脑袋看得入迷。
谭绪和周言通话了几分钟,时不时抬眼,某人坐在沙发上,眼神直勾勾的,象个痴汉。
他不自觉地弯了下唇,收回视线继续对着工作。
等处理完最后的工作,谭绪唤她,“纪雾。”
“恩?”
“过来。”
纪雾把抱枕放下,站起身走到她身边,“想对我图谋不轨?”
“有点。”
谭绪把人拽坐在自己腿上,“昨晚不是刚图谋不轨过,又想了?”
纪雾没说话。
“都还没追到,别总想着占我便宜。”
纪雾一本正经道:“我克制一点。”
谭绪:“……”
这一幕象极了小心眼的丈夫,冷静大度的妻子。
纪雾拿起桌面上的白色海螺,她把海螺放在谭绪耳边,“听到了吗?”
她说:“对不起,还有我爱你。”
“阿绪,你听见了吗?”
“这是我藏在海螺里的秘密。”
谭绪瞳色微深,薄唇轻启,“现在听到了,纪雾,你知道的——”
“我不是对方道歉就原谅的人,你离开我,我不原谅你。”
纪雾抱着他,“我知道的。”
她把脸埋在谭绪的肩头,汲取他身上的温暖。
睡裙松松垮垮的套在身上,肩头下方手臂上的伤疤在短袖边缘若隐若现,那是纪雾深爱过谭绪的证明。
谭绪指腹摩挲着那处早已经愈合的伤痕,他动作很轻,生怕她会疼似的。
疤痕已经淡了,不是特别明显,可这道伤痕仿佛是在他心脏上划了一刀,刻骨铭心。
疤痕被他碰得有些痒。
纪雾缩了下手臂,谭绪握住,“别动。”
她没再动。
谭绪低头,微凉的薄唇复上那处伤疤,在上面停留几秒。
被他问过的地方一阵酥麻,纪雾眼睫颤了颤,“我不疼了。”
谭绪眼神透着心疼,想起一次便痛一次。
可他不知道,这道疤陪着纪雾走过很多难挨的日子,每次快坚持不下去时,她都摸着这道疤痕,回忆着在一起时的日子。
这道疤是她在原世界里有关于谭绪唯一的回忆了。
这里的一切她都带不走,除了刻在身上的痕迹。
因为这道疤痕,她在失去一切的日子里,都挺过来了。
喻薇走了,在那个世界她什么都没有了,找不到一点活下去的意义,只是在行尸走肉的硬撑着。
纪雾说:“它赋予了我很多。”
“赋予你了疼和一道难看的疤?”
纪雾轻轻摇头,“不是,在很多个夜深人静的凌晨,是它支撑我走下去。”
“我没告诉过你,我失去过喻薇一次,在那里,除了喻薇没有人爱我了。”
“你之前问我有没有寻死过,我说没有,并非是不想,是不敢,我怕喻薇知道会怪我,她一定是想我活下去的。”
谭绪让她跨坐在自己腿上,给她结实温暖的怀抱,“那你有想起我吗?”
“有的,我回忆着我们相爱的时间,我想如果我们还在一起,我要是寻死你怎么办,会不会骂我?”纪雾把眉心抵在他额头上,“但是我不知道你还爱不爱我,身边有没有别人。”
谭绪蹭了蹭她鼻尖,鼻息间尽是她洗发水的清香,“如果我在你身边,我会尽全力留住你,留不住的话,我陪你一起,又黑又冷的地方你会害怕,我不想你害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