糊涂地就跟上了雪郁。
京城第一街乌泱泱都是人,店肆林立,有挑担奔走的、有驾车赶路的,商贩吆喝叫卖,酒客吃肘子喝烈酒,随处是平凡可见的市井人生。
岑归暄混『乱』,在雪郁带着他路过一个个倚门卖笑的歌姬,甚至坐到雅座上,点了几个男倌过来的时候,他大脑还是『乱』的。
直到有男倌给他添酒,他一把站起来,那张有出尘之态的脸含满红意,调子稳:“你怎可来这种地方?”
雪郁反问:“我为什么能?”
岑归暄倒没有歧视这种地方的意思,万生皆苦,存在即合理,但雪郁怎么能这么熟练,一点点五个,甚至还犹嫌够:“……你来此地,为什么要叫旁人作伴?”
雪郁煽风点火:“一起有意思啊。”
他眨了眨眼,继续说:“而且万一我晕过了,或是走动路了,横睡街多雅观,你在旁边,还能送我回。”
岑归暄微拧眉,透薄敏感的皮肤因他这番话,翻腾起令人惊的红:“你、你——”
看起来是气坏了。
雪郁低喝了口斟出的酒,无视身边男倌抛来的暗示『性』眼神,故作镇定道:“我什么?”
岑归暄到底是在死人窟走过,眼神凶恶,轻飘飘一扫,那几名男倌便停住蠢蠢欲动上前的思,他盯住那张小脸,哑声说:“……孟浪。陛下同意你这样做。”
“我是带你出来享乐,又是带他,做什么要他同意?”
酒太烈,雪郁喝,脸蛋有些红,但说话是顺畅的:“看来你是喜欢这了,也好,反正我也待在京城,你告诉你的陛下,说我举止轻浮,丢他的脸,让他赏我个发配边疆,或沉塘之罪,你吧。”
岑归暄抿了抿唇,没动。
雪郁知道他告状,前期的岑归暄良善,伤无辜之人的『性』命,也是因为这点软弱,让原主给他灵留下了可泯灭的疮口,旁观原主寻欢,给岑归暄黑化之路添了把最旺的火。
雪郁问他:“还走吗?”
岑归暄没说话,他还留有一线侥幸,果雪郁是让这些人给他捏捏筋骨而已呢?
也有人专门来这按摩放松,听清倌弹琴的。
雪郁知道岑归暄在这些,他淡定地喝着酒,其怕得手都始发抖,那些男倌看人也太可怕了,好像要冲上来把他吃了一样,要是没有岑归暄在这坐镇,那他岂是要……呜呜呜。
雪郁没打算走原剧情,用其他方法同样能挫一挫岑归暄的自尊,比,让岑归暄仅在自己被当仆役,在外面,在一众男倌前也要被人差使,做些伺候人的活。
岑归暄和下所有习武之人一样,有着保卫国的抱负,而今,这值得他保护,那双用于对付敌军的手,要用来服侍鲛人。
一代良臣,被此羞辱,连雪郁都要怜爱他了。
但到自己以后要被削成人棍,进狗肚子的命运,他停止了怜爱别人。
雪郁眼睛含水,欲语还休地看着岑归暄,两抹唇肉抿,娇声说:“这几怪得,我肩膀老是发酸,你帮我『揉』一『揉』吧?”
这话一出,几名男倌跟见着了金银财宝一般,谄媚地就要上来抢活:“这种让我们来做就好了,这位客人在旁歇息着就好。”
谁知道岑归暄眉『毛』拧了又拧,在那名男倌的手快要碰上雪郁时,他神『色』明地拂,带有薄茧的手按上了雪郁的肩膀。
细,滑,还软得脂。
岑归暄抿起唇,他过脑地就按了上来,现在根知道怎么『揉』,也知道怎么对待这一身娇惯的软肉,见男倌又有过来的意思,他没再停顿,得章法地捏了起来。
用行为告诉男倌,已经有人在捏了。
肩膀又大,用两个人一起。
得章法是真得章法,雪郁叫出来都算给了大的面子,他忍着男人的手在他两根细细的锁骨上『揉』捏,坐针毡,手指忍耐地抠了几下桌皮,举起来指了个男倌:“……你来教教他吧。”
岑归暄闻言轻掀眼皮,哪怕十指已经红透了,常练武的手臂在抖,还要问:“我捏得够好吗?”
为什么要让别人教他?
雪郁没好意思说确挺好的,他见岑归暄隐忍地低着眸,了,没坚持让人教他。
室内没人说话,几名男倌无声对视,觉得这处没有他们的用武之地,但客人没口,他们也能自作主张走。
肩膀上的手捏了有几盏茶的时间,把握到了什么度能让这身娇肉疼,岑归暄看着衣襟处肤白玉的脖颈,感觉到雪郁紧绷的肩膀软了下来。
但好像是因为他手法变软的,岑归暄似有所觉:“雪郁?”
这声下来,男倌们先变了眼『色』。
岑归暄看见他们彼此递眼神的动作,感对,拢起衣袖,转过身看。
雪郁知何时两鬓变『潮』,黑瞳难以凝起神采,两片唇鲜红得熟烂的榴果,全身重量都放到了扶着桌面的那手上,要是这手撤了,他也就倒地上了。
岑归暄看了眼桌上的酒,又看了眼面面相觑的几人。
他对风月场上的所知甚少,但此刻也明白过来,这些男倌是看他们身上衣着鲜丽,像京中的达官显贵,让他们体到乐趣,趁机宰一笔,于是使了些小手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