雪郁:“……”
觉得从他这里是要不到通关文牒了,雪郁抿唇,对岑归暄说:“我们走吧。”
不回岚水山也可以,因为他不会永远待在这里,算要不到也没关系。
牢里一股闷闷的『潮』气,待很不舒服,雪郁没再看娄青丞,转身往出走,脚还没抬,身后传来快把牙根咬烂的声音:“站住。”
头都没转,一纸文书扔了出来,跌到脚边。
娄青丞脸『色』差到了,冷声道:“拿东西走,以后别出现在我眼前。”
雪郁愣了愣,捡起通关文牒,忽然到什么:“谢谢……那你呢?”
娄青丞冷脸,来懒得他,可嘴巴自顾自地回:“用不你『操』心,我不用那个也能出关。”
雪郁信了,又小声说了句谢谢,捏紧文牒,往牢外走了两步,忍不住回头问:“……娄青丞,你为什么要来京城做这个?”
男人眼底很明显地『露』出一抹恨意,冷笑说:“你没听说吗,那个被先帝抓来『奸』的鲛人,是我母亲,你说我为什么?”
雪郁没再说了,他捡起地上狱卒落的钥匙串,给娄青丞解了锁,这才岑归暄一起出了大牢。
岑归暄不多说,把雪郁带上马,夹紧马腹便往边关跑。
边关处,几名卓军轮流看守,岑归暄了马,把通关文牒一袋银子塞给雪郁,闷声说:“对不起,我不能送你去岚水山了,我还要回去……出了关外便有马车,你拿这些银子让他送你去岚水山即可。”
雪郁皱紧眉:“一定要回去吗?”
现在局势有多不乐观谁都清楚,这一回去,可以说是九死一生。
岑归暄点头道:“是,我必须回去。”
为了子民,也为了心中道义。
雪郁低头,有点不知所措。
明明、可以不是这样的结局的。
岑归暄最后雪郁道了声保重,深深看了他一眼,翻身上马,马蹄踏过,灰尘高高扬起,很快,男人消失在了远处,他来的时候无声无息,走的时候也一样。
雪郁收回目光,握紧文牒看了眼边关的守卫,还没好到底要不要出去,脑中许久未出现的系统忽然出声道:【检测到主角攻受有一方死亡,宿主即将脱离世界。】
雪郁一震:“……死亡?”
……岑归暄刚才才走,所以是云康?剧情怎么会错到连主要人物都会死?
系统道:【是,出现了意外。】
雪郁睫『毛』轻颤,脱离世界的程序很快启动,他已经隐隐泛起每次脱离前都会有的强烈眩晕感,他晃了晃脑袋,打起精神问道:“什么意外?”
在视线被强烈白光糊住的前一秒,他听到系统不带感情的电子音:【我清点世界的时候,发现了一不该出现在这里的册子,上报了主系统,然后他们告诉我,有人强闯进了世界。】
【现在还没抓到那个人,不知道他的年龄、相貌、身份,只清楚一点。】
【他的目的可能是,让每个世界的主角攻受消失。】
……
岑归暄赶回了战场,但已经迟了。
遍地是凉透的尸骨。
还有一小拨人在负隅顽抗,但在人数庞大的敌军面前,他们的抗争显得毫无意义,剑锋从胸前穿过,那士卒吐咕噜噜的血水,含糊不清地跟他说:“岑将军,快跑——”
可终究是没能跑。
大辛十年,亡。
这个靠四处蚕食的.朝终究没能存在太久,仅是风光了几年,便被一分为四。
四处血流河,卓军做梦都在盼望这一,他们激动,他们嚎叫,无拿哪个强将的头颅,都把他高高悬于城墙,用最惨烈的方式告诉所有百姓,你们的君王马上要换了。
没能逃走的难民在低低抽泣,他们能做的事,唯有眼睁睁看自己的园被占领,而战败国的子民,逃不过被掳走奴隶的命运。
已经分不清是谁在哭了,他们挨个被眼前精壮的卓军戴上镣铐,即将赴往另一个国度。
“快点!后面的人跟上!”
“磨磨蹭蹭的是迈不开脚吗?难道还有人来救你们?别了,没有人能救你们,你们的皇帝都死了!”
“瞪什么瞪,死了是死了。”
“要怪怪自己命不好吧,谁叫你们要生在大辛呢。”
是啊,谁叫他们要生在大辛呢,生不逢时,时运不济,被更强的人俘获,这是世道。
覆满白雪的山路上,一条条人龙被卓军驱赶慢步前,丁零哐啷的铁链在响,有寒风在吹卷,这块小小的地方,一时之间被灰败的情绪笼罩。
而此时。
啪嗒、啪嗒。
一个男子出现在战场,瘦瘦高高的,穿辛军的甲胄。
他是被卓军抓住的战俘,奉命来清扫战场的,雪太大了,他又许久未进食,深一脚浅一脚踩进雪地,每一步都呵出『乳』白的热气。
一将功万骨枯,他短短几步路踩了无数具遗骸,目光从最开始的惊恐,到最后的绝望、麻木。
卓厥对他们这些战俘有铁要求,必须要搜到一定的战利品,这条贱命才有可能保,如果找到辛国重要将领的尸体,把他上交,还有机会在卓厥官发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