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盛月带着女子闪身到一户人家墙后,刚停下姜盛月便身后劈在了女子后颈打晕了她。
放下女子,她周身并无严重的伤口或遇袭的痕迹,姜盛月去探她的呼吸——人的气息十分单薄,微弱到几乎不可察觉,她命数将尽。
姜盛月翻开了她背上的男子,白色的薄衣之下竟然已是一具残骨,周身已被啃食大半,残骨裹着泥土被包在薄衣之下勉强撑起一个人形,掀开衣物,一股直冲脑门的臭味夹杂着浓烈的妖气袭来。
姜盛月看着手中残破的衣物,上面的“孝”字十分扎眼。
这是丧服。
姜盛月忍不住松开他,转身去掰女子的嘴,她口中叼着的婴孩手臂已经挂不住肉,皮肉从骨头上掉下,流不出一滴血来。
她看清了那女子身上的衣服并非红衣,也是由血染红的白衣丧服。
姜盛月感受着手中的白骨,也覆着不浅的妖气,她努力晃头,循着白骨残留的一丝人的气息,一手抚上女子身躯,两者间有着相同的链接——是母子。
这男人已经看不清面容,姜盛月心里大概也能将他身份猜出,强忍着不适,抚上那男人的枯骨,感受同样的链接。
他们是一家人。
婴孩与这男子差不多同时死去,并且二人身着的“孝”字,他们,应当是在为死去的长辈服丧,他们究竟为何会出现在这荒无人烟的深山……
妻子背着丈夫的尸体,口中叼着孩子的手臂,家人的尸体被妖物疯狂啃噬,难以想象她究竟遭遇了怎样的可怕过往,又是怎样活下来的。
姜盛月扯了女子身上的丧服衣角,把孩子的白骨包裹起来,塞入她怀中。
姜盛月耷拉下头,靠在墙壁,双手捂住脸深深的叹气。
棯季年捂着郜单鸣的嘴一路也赶到了此处。
姜盛月的精神疲惫不堪,她揉着发胀疼痛的太阳穴瞥了两人一眼。
“这女子还活着,那男人早就死了,浑身泥土,像是从坟墓中拖出来的。
她应该没有吃人,口中叼着的是被别的东西啃剩下的孩子的残肢。”
话语如此沉重,郜单鸣忍不住惊呼一声。
棯季年蹲下身子查看了一番男子,随即把了女子的脉,沉思后说道。
“把这男子藏起来然后离开此处吧,这女子先带离这里,我看看能不能救她。”
郜单鸣犹豫着不知道该怎么办,姜盛月便起身双手抄在男人的腋下,把男人拖到墙后的枯树角落中,拿了街边的枯柴堆在他身上。
“我们躲去哪里?郜单鸣你了解城下庄吧,你之前跟着你姐姐来过这边。”
“啊,那都是好早以前的了,我姐姐来这边买衣服而已……”
棯季年转身抽下郜单鸣衣服上花里胡哨的的带子,转身绑上女子的双手,他不清楚这女子身份,得预防一下麻烦。
“啊你干什么!”
郜单鸣搓着自己的衣服
“这衣服是我家里带来的,我姐姐从仙织娘那里给我买的衣服!今天特地穿上出门的!”
“只有你身上那条腰带是仙织娘做的,你身上这稀稀拉拉的穗子带子条子,是你自己打扮的旧衣”
棯季年说着又从他身上扯下一根带子绑上了女子的嘴。
“棯季年你太过分了!你别扯我衣服!”
棯季年不理他,把女子扶起后想用肩膀去扛,但经历刚才的打斗,又跑了这样远,他一时没缓过来,扛着女子怎么都站不起来。
“哼!”
郜单鸣轻蔑一笑,他走到棯季年身边把他顶开,一蹲一起,就把女子扛在了肩上。
“咻——”
钟骨项顺着山坡滑下,侧身停在了他们身前。
“老朽来带路,老朽走过的路比你们两个小鬼吃过的盐还多!”
说着,青鬼拍了一下棯季年的背,指挥着鬼鬼祟祟的三人顺着镇边绕过了城河到一处低矮的人家后门。
隔着墙三人听见嘈杂的人声,想到他们浑身泥土鬼鬼祟祟,还绑着一昏迷女子,这副样子像极了绑匪,三人不免紧张起来。
青鬼给了三人一个按下不动的手势,随后跳上墙消失了,不一会儿,众人听见一旁的后门轻微的响了一声,像是金属碰撞的落锁声。
一个包着头的胖厨子走出来,三人躲闪不及胡乱围成一团,青鬼从厨子身后闪出,众人才松了一口气。
这厨子原是钟骨项之前游历各地时认识的一个老友,给他塞了一点碎银子,厨子便带着三人进入一间老旧的房屋,屋内布置十分寒酸,但此时可没有别的选,郜单鸣立即将女子放在稻草床上,随后跟着厨子去打热水。
棯季年仔细把了女子的脉象,又检查了女子的口舌,瞳孔。
姜盛月看不懂棯季年在干什么,她凑上去问
“她遭遇太大的打击,五日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