办法。
再往后,斐潜不可能继续跟着大军一路扩展,必定要将军权彻底的交给某个将军,或是某个幕僚体,但是斐潜希望自己在管理这些军队所设立所创造出来的一些新的模式,能够被延续下去。
‘主公!’庞统走了过来。
斐潜点了点头,‘都准备好了?’
庞统拱手说道:‘准备好了。’
斐潜指着伊洛水对岸的巩县,‘很显然,这曹子廉根本就不会越过伊洛水,只想要用这些工事来消耗’
这几天,不管斐潜是列出单阵,还是推出火炮,反正曹洪就是在巩县之中不动,不派遣兵卒偷袭在河畔的骠骑兵阵,也不对于那些火炮有什么觊觎的举动。
‘前几日,北线攻破,曹军退缩到了温县’斐潜目光眺望着远方,‘而后司马仲达破太谷道,兵锋指向南阳这些消息多半已经传到了曹孟德之处’
‘据报,曹军于兖州,豫州抽调兵卒,正在酸枣之地加紧训练。’庞统说道,‘按照现在的情况来看,曹孟德明显就是打算放弃冀州,集中兵力控制汜水一带,阻碍我等进军。如今曹军甲兵,应该是不足万五,其馀杂兵或倍之。这些兵卒之中大部分是青州豫州兵卒,另外一部分是近两年补充训练的屯田兵,其战力和曹军中领中护青州老卒多有差距。’
斐潜点点头。
‘冀州之处,因赵子龙,魏文长搅扰侵袭,即便是尚有馀力,也无暇南顾。’庞统继续说道,‘并且据报,现如今冀州之中,多有士族遣使至幽州,皆言欲投主公’
斐潜笑了笑,‘又是如当年投曹孟德一般?’
庞统摇头叹息,‘天下大势,如大河之水,涛涛不绝。欲过今日之河,尤渡昔日之法,诚为可叹。’
斐潜想到历史上晚明时期,是什么原因导致那些晚明的士族乡绅,尤其是在河北直隶一带的那些地方势力,那么习惯于跪拜在新主子的脚下?
一个很简单,也是很直接的原因,因为跪下去,这些地方乡绅获得了‘好处’。
很多时候,一些别有用心的人会将这些跪下去的原因归咎于晚明的政治腐败,官僚无能,表示是国家的财政濒临破产。晚明朝廷对地方的控制力大幅削弱,尤其在北方,频繁加派‘三饷’,导致民怨沸腾,所以才使得这些北方地带的士绅对于明朝失去信心,转头拜在辫子脚下。
但是实际上,这种说法掩盖了一部分的事实,或者说,是颠倒了一些逻辑的关系。
这些士族乡绅,内核的述求是为了维持自身,以及自己家族的利益,保持或是获得更多土地资产,所以在明朝无法保护地方的时候,他们就立刻抛弃了晚明,寻求和实力更强的新政权合作,同时顺带拆晚明的台,来向新政权表示忠诚。
就象是冀州当下的这些士族乡绅所做的一样。
斐潜能够理解这些人在乱世中权衡生存、利益与文化认同的理性选择,但是并不赞同他们的行为,也不认为这是一个什么的‘传统’。
华夏有一个不怎么好的习惯,就是为了什么‘主义’或是什么策略,就会矫枉过正。就象是对待俘虏,或是说为了瓦解敌军,就会特意的给与俘虏额外的优待,然后明明一起战斗的战友,却因为不支持这种派别意见而被排挤。
‘给子龙传信。’斐潜缓缓的说道,‘于发兵前,弃暗投明者,称之为“智”,可待其上。因兵战不利,俘虏而降之者,称之为“明”,降等待之。若兵至城下,方献册而降者,称之为“通”,不享优待,不得免役。若有死战而全忠孝之名者,可念其忠勇,免其家小,然不免其族。后投之人,不可优于先降者。若有功勋,当以另计,不得以降名而夹陈之。此外,以所降县城百姓而计论锱铢者,皆不受!’
‘遵令。’庞统看了一眼斐潜,但是依旧拱手应道,‘主公所言甚是,自当如此。’
团结,应该是‘团结内部’,而不是‘团结外部’。
试想一下,如果说像张郃这样的,在幽州大战之前来投的兵卒军校,转头一看自己辛辛苦苦打生打死,然后还不如后面投降的某个人,这心理能平衡?
为了在某个关键节点上诱降,给出一堆的‘优厚’条件,之后才发现因为这样导致内部矛盾,相互争斗
与其如此,还不如一开始就将这些投降事项确定好。
因为斐潜现在有了火器和火药。
历史上为了攻略敌国,或是什么重要的关隘,常常会因为某些局域太过于险要,或是难以速克,导致不得不以厚利来引诱敌方投降,然后等投降之后,或是反悔,或是明升暗降,或是用其他的政治的手段来平衡内部矛盾,但这明显是属于亡羊补牢的行为,已经造成了伤害再来说什么正义不缺席。
火药和火器,会在相当一段时间内,摧毁整个封建王朝的城池防御体系,重新构建出新的进攻和防御的战争模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