另一个村正则对稍有薄产的富户软硬兼施:‘老哥,知道你也不易。可这“助军粮”是死命令!你不带头,边上人都看着呢!这样,“周转”一下你先带头交了,后面么,再“周转”回来如何?总比被抄家强吧?’
村口临时充当征收点的谷场,仓吏拿着特制的、筛孔极小的筛子,面无表情地将农户千辛万苦凑来的粮食倒进去。
秕谷、沙土被无情地筛掉,洒落一地。
‘就这?掺了多少沙土?这粮能吃吗?前线将士吃了拉肚子,你担待得起?’仓吏厉声嗬斥,随手在本子上记下‘折损三成’。
农户绝望地哀求:‘大人实在是实在没好的了’
仓吏眼皮都不抬:‘按规矩,劣粮折价!要么补足钱帛差额,要么再回家去凑足好粮来!日落前交不来,等着枷号吧!’
王奎县尉在签押房里,对着终于‘凑齐’的征粮账册,满意地点点头。上头只是要一成,所以这多出来的,自然就是大家的辛苦费了,要不然这么多人,又是堵村口,又是守官道,还要放着民众到处跑,多少也是要有些劳务费,辛苦钱的么。
他提笔醮墨,在给郡守的汇报文书上郑重写下,‘富乐县“勘乱安民助军粮”已如数、足额征收完毕。民情稳定,无聚众滋事,亦无饿殍道途。百姓心存大汉,感念丞相恩德,踊跃输粮,实乃忠义可嘉’
死了一个黄主簿算什么,还有后来人!
千千万万,前仆后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