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世界意志的排斥比想象中的还要强烈,她能感觉到灵魂近乎要被撕裂。
召唤书上亮起了几个字,她无助的瞪大了眼睛,手中动作不停地尝试扯断那些烦人的枷锁。
压切长谷部蜷起手指,目光一动不动地盯着对方开始消散的部位。
他这辈子最痛恨被人遗弃,骨子里的倔强与好强让他总是不断回想着那些不堪的记忆,一遍又一遍地折磨自己。
好不容易遇到了一个愿意接纳他的人,好不容易想着要放下过往的一切,去拥抱那一个幸福的可能,但是这一次,他却不得不主动接受离别这个选择。
“......主人。”
他无力地抬起胳膊,松松地握住少女的手,几乎是哀求的放轻了声音。
“......您会来接我的,对吧?”
少女愣愣地睁大了眼睛,用力拉扯着那些由灵力固成的粗大铁链的动作缓了下来,她徒劳地张了张口,却发现自己给不出任何准确的答案。
她根本不知道自己离开后,还能不能再次回到这个世界。
压切长谷部声线虚弱,握住她的手却越发地紧,他低垂着脑袋,极其缺乏安全感地反复跟她确认着。
“您说过我们的灵魂签订过契约,有了灵魂之间的链接,今后无论我在哪里您都能感知到。”
“您说过这句话的,对不对?”
白川童浔呼吸一窒,眼眶湿润起来。
她回道:“是的,我说过。”
“我是刀。”
压切长谷部将少女的拉到唇边轻轻落下一吻,又说:“我不会消亡,今后也能够一直存在,只要您还活着,我就不会就此死去。”
“我可以在这里等很久,主人。”
“只要您来接我。”
他缓缓闭上了眼睛,害怕又酸涩地呢喃着:“......只要您来接我。”
“我会的。”
白川童浔突然蹲下身,紧紧抱住了他。
她的手轻抚着压切长谷部的后脑勺,一下又一下,声音中仿佛裹挟着某种能够令人安心的力量。
“我不会永远留你一个人在这里的,长谷部,我保证。”
少女的身体消散了。
手臂还保持着回抱的姿势,压切长谷部怔怔的望着眼前空无一人的前方,万念俱灰地抿起唇角。
-
那个“白川童浔”已经离开,而灵魂状态的白川童浔仍然留在这里。
她知道这场梦还远远没有结束,因为一切的始作俑者,那个将压切长谷部困在梦境中的梦魇依旧没有出现。
她在一旁默默陪伴压切长谷部等待着,亲眼看着梦里的时间开始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流逝着。
风的尸体后来被一群穿着奇怪制服的人给带走了,他们将这片“战场”清理干净,却唯独留下被铁链锁住的那个刀剑付丧神,连看都没有多看一眼。
秋去春来,本丸的那颗大树长满了美丽的樱花,压切长谷部呆呆地望着那棵树,眼神中流露出各种怀念的神采。
他复又敛眸,发出一声饱含思念地叹息。
“主人......”
白川童浔温柔地伸手,轻轻触碰了一下青年的发丝。
一年一年又一年,绚烂的樱花开了又败,草木长出又渐渐枯萎。
这座被妖鬼诅咒的本丸残留的鬼气太重,它们无时无刻不在影响着青年的神志,甚至会在午夜侵入他的睡眠,带来一场再一场刻骨铭心的噩梦。
不断在心中计算着时间,压切长谷部眼中的光也随着日月星辰的变化而逐渐黯淡。
十年过去,他仍然心中留有期盼。
五十年过去,他不再清澈的眼神浮现出些许茫然。
一百年过去,压切长谷部开始感到不安和恐惧,他的思想变得混乱,噩梦越发频繁地降临,这让鬼气更加顺利地侵蚀了他的身体。
两百年,三百年,四百年。
直到度过依旧看不到尽头的第五百年,青年已经彻底大变了个样。
压切长谷部浑身都被鬼气包裹着,仿佛那已经成为了他的一部分,紫色的双眸充满了死气与空洞,整个人看不出半点生机。
那道已经模糊了面容的身影一直在脑海中徘徊着,早已化成了自己的执念。
再然后的某一天,空气中的灵力发生了变化,一个身穿和服的瘦弱少女踏入了这座本丸。
压切长谷部的瞳孔缩了缩,剧烈的心跳在胸腔震动着。
他颤抖了一下,呼吸渐渐急促起来,几乎是迫不及待地抬起了头,努力瞪大着双眼,身体前倾朝着来人望去。
随后那一丝可怜的希冀瞬间被冰水浇灭,他近乎是充满杀意地瞪向来人,面目狰狞可怖。
“你不是她,你不是她!!”
他低吼着,锁住残缺灵魂的铁链叮当作响,不断有扭曲的黑气从体内溢出,张牙舞爪地扑向少女。
压切长谷部双手死死地捂住脸,不甘心与绝望的情感压垮了他仅有的神志。
“她没有来,她去哪了,我明明能感受到她还活着,可是她为什么还没有来......”
恐怖的黑气如漩涡般汇聚在他身后的上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