传言,不归仙山住着世间唯一一位画梦师,身着白衣似那天山永不融化的冰雪,华发三千如自云霄倾泻而下的瀑布。
画梦师手持上古神笔祭灵,以至真之情为引,画就一场浩瀚梦境,还君一场圆满人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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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雀在见到她之前,是不信传闻的,不归山四季如冬,无边的寒冷与孤寂,恐是世间鲜少有人能忍受。
但亦有传闻说很久以前的不归山四季如春,乃人间仙境。是真是假,已无从论断。
悬崖边的古树在冰山之中格外招摇,枝叶茂密绿得夺目,树下女子身着白衣,姿态轻盈,发间一根发簪隐隐闪烁光芒,好似下一秒便要融溺于这天地之间。
大雪纷飞,却都避开女子,她缓缓转身,三千发丝在空中肆意翻飞,恍若谪仙。
“求画梦师救救姐姐。”
白雀跪在雪地里,任由风雪肆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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沉绾着实没想到,白雀带着她来的地方是离清山下的临安城。离清山是人界最有名的修仙门派,早几年,沉绾还与他们交过手。
那些个嫩头小子资历浅,觉得她残害人命,声称要匡扶正义,却成了她的手下败将。后来还是离清山的仙尊亲自上门领人赔罪。
也因为这事,画梦师出现在世人眼中,她也因祸得福,不必再四处游历,只需在山里等人寻她便是。
硕大的齐王府气派得紧,白雀却带着她七拐八拐的走了侧门。
侧门进去,是和外面的气派毫不相干的凄凉,春日,该是阳光明媚,百花开放的时节,而这里,却荒草萋萋,枯黄的枝叶恰如闭目躺在太师椅上的女子般毫无生气。
女子睁眼,空洞的双眼看着沉绾:“画梦师,你来了。”
沉绾浅笑:“与姑娘有缘,便来了。”她的声音清冽却又温柔,听着很舒服。
轻风卷起枯叶,女子长叹一口气,仿佛下了很大决心:“既然如此,姑娘,请为我画梦吧,只愿安稳度过此生。”
“你可知若你沉迷于梦中,无法出来,现实中的你也会死亡。”
“我心甘情愿。”
别在发间的祭灵随着沉绾的法诀飞到她手中,整个屋子都笼罩着淡淡的红光,笔身花纹密布,好似由内而外生长,带有生命力一般。
那花纹蜿蜒曲折,细细一看,每条纹路都在往外溢着光,唯有几处是暗淡的。
她手持神笔,在空中画着图案,震撼无比,再一挥笔,图案打入女子体内,与她融为一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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谷玉第一次遇见谢望,是在十岁那年。
那年白雀尚未化为人形,是一只通体雪白的鸟雀,秋山山匪头便这么喜欢上了。
因为谷玉的不愿,孙山杀害了乞丐庙里的好些乞儿,最终逼的谷玉只得就犯。
她被关在铁笼子里,脖子上是栓狗的铁链,吃的是残渣剩饭,比狗都不如。孙山心情好时拿出来遛遛,不好了便狠狠的打骂,折磨得不成人样。
而白雀却是困在金笼子里的金丝雀,想飞不能,只能每日呆滞的仰望天空。
这样的日子如处炼狱,谷玉几度想着,是不是只有死,才能结束这一切。
后来,她没死成,他却来了。
正义凛然的少年途经此处,听闻山匪作恶多端,便带着侍卫剿灭,谷玉永远都记得那日,寒风萧瑟,天阴沉沉的没有光,她看见少年朝她走来,浑身好像披上金光,如神佛临世。
他不在意她浑身的肮脏与污秽,为她解下锁链,轻抱着她,温声道:“没事了。不会再有人欺负你了,不会了。”
那是她第一次见他,从此暗无天日的世界里也有了光亮。
谢望带着她回到临安的临时住处,过上了人的生活。甚至穿上不菲的衣裙,吃上从前向往的美食,还有先生教她读书。只是,他似乎很忙,谷玉没再见过他。
月余后,他的事似乎终于做完,她再一次见到了他,只是他说:“临安本是我来办事临时居住的地方,如今,事已办完。我也该回去了。”
谷玉的心如沉大海,她笑道:“谷玉万分多谢公子,无以为报,唯愿公子此后路途坦荡,平安无虞。”
马上的少年逐渐消失于视野,谷玉这才想起,她都还不知道他的名字。
他走后,谷玉也去了其他城镇,她给人做帮工,脏活累活全都干,与白雀相依为命。
再后来,她遇见了李家夫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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饭桌上,她不小心打翻了菜,小二闻声便赶过来劈头盖脸的骂她,她也不停的向两人赔罪。
岂料两人没怪她。
李夫人很温柔,她问:“孩子你多大了?家在哪?”
“今年十二。没有家。”
“若囡囡还活着,也是你这般年纪了。”
“孩子,你可愿和我们走?以后,我们就是你的父母。”
李家夫妇是商人,对谷玉确实很好,好像她的亲生父母一般。
他们教她读书写字,教她琴棋书画,会在深夜轻拍着她哄她入睡,会给她买她喜欢的甜点,带着她四处游玩,看遍山川湖海。
那天,李家夫妇一如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