儒生气态,性子本就孤高淡泊
还有就是早前他看着李修行的反应,便隐隐约约的猜到了些谢平安的身份,此刻只不过是得到了证实罢了
王常龄对着谢平安作揖道:“左相王常龄拜见殿下。”
谢平安是真的感觉到手足无措
这些平时互相调侃的老人家们一下子对他转换了态度,让他心里头实在难以适应
他也实在不知道,在这时候自己该摆出个什么姿态
不管这九年多暗无天日的日子里有学到多少本领,他本质上还只是个不谙世事,甚至于连外面什么样都记不太清的少年
他想过要逃出去的
也只是偶尔想想而已..
此情此景,此刻的一切都让他感觉到极度的不真实
还有便是那隐隐约约感受到的重担,让他很难升起一些即将得到自由的喜悦
..
谢平安啊,你他娘的还真是个祸害
这些人,全都是因你早就忘记的那个名字而振奋
这些人,全都没有理由的对你的那个名字带着期许乃至忠诚
谢平安
你何德何能?
谢平安回身抽出三尺的木棍,把娘留给自己的玉佩从怀里掏出来,仔细的擦了擦随后挂到腰上,随后便再没有一丝犹豫
“走吧,老李。”
身后老人们全都安安静静的目视着他,望着他走向那扇通往牢房外的门
王常龄转头向方易问道:“能成么?”
方易收回了盯向谢平安的目光,看向王常龄,他捏紧了拳头说道:“天启年那五人之一的王统领,还有号称天下阵法无出其右的李修行,必定能成!”
突然间,王常龄面向谢平安的方向跪倒,方易同样如此
各个牢房的前朝老臣们,陆续拜向在走廊行走的谢平安
低下那他们十几年前便不曾低下过的头颅
随之
牢房的泥土地上响起了一连串沉闷的“砰砰”声
“老臣王常龄。”
“老臣方易。”
“老臣..”
“老臣..”
......
“恭送重华殿下!”
谢平安不曾回头,他知道这时候他不该回头,也没有办法回头
他只能向前,只可以向着那扇门走过去
行之艰难,脚步重逾千斤,却不得不走上一遭
生而为男儿
便只有面对!
..
与此同时
东土皇城大殿中央
当今东土共主孟青麟身穿黑金龙袍,头戴帝冠,他闭着眼睛紧皱眉头,似是在想些痛苦的回忆
“我当初答应你不杀你儿子,可是现在他找死!”
“你可以选付轻欢,可以选三弟,但你偏偏选大哥,我哪里不如他?”
孟青麟觉得自从自己做上皇帝,坐上这至高无上的龙椅之后便再也不爱那女人了
“孤坐拥天下,那后宫三千八百人个个都说爱我”
“谢雪鸢,你现在可后悔?”
是了,孤坐拥天下
她一个魔宗妖女也配的上孤么?
..
天河海另一侧的南华群岛中的某一座岛屿
一个男子一滩烂泥一样伏在一堆酒坛上面睡觉
刚刚他似有所觉的醒转
马上便捧起一个酒坛灌了个干净,就又伏在酒坛子堆里睡着
“雪鸢..”
..
南华仙山之上
戴着面具分不清男女的人倚靠在巨木枝干之上,他手里变出一壶酒,浅浅的啄了一口后便轻轻软软的冲着对面的老者讲话
“黑子已入局,接下来该轮到你们南华了。”
老者抬头望天,叹道
“终究是跟三十年前不一样了。”
“如今就连你们天方人,也要压宝在一个少年身上么?”
付轻欢
……
…
谢平安只感觉这走廊无限的长,让他走的头昏脑涨
他仿佛看穿了未来,看到了眼前的尸山血海,看到了身后的空无一人
他莫名的感觉到恐惧,这份恐惧甚至压制住了自己即将得到自由的喜悦
他说不出自己是什么样的情绪,他想不到自己以后会如何
他只是在想,这走廊怎的这么长?
谢平安听到了外面整齐的军阵声,听到有人大声喊着布阵
听到噌噌剑鸣,听到踏踏马蹄声
那些声音离他很近,近到他脊背发寒
他紧了紧手中的木棍,他不知道自己算不算的上是高手,又或者与外面的人都走不过一个回合
其他的功夫他没有条件练习,方寸剑他也练了不过个把月
不过老李和王叔既然让他练这守势剑,自然便是对他很有信心的
谢平安想了好多事情,他不知道为什么自己会突然升起这么多的思绪
这跟他听过的演义里边有些不一样
那些人慷慨前行,豪气冲云
他不同,他不得不前行,哪怕就只是为了身后老人们的注视
演义里那些人义无反顾,精诚热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