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了那寺庙里头,还能劳烦嫂子为我脱衣洗漱不成?”
这话可是噎得张秀哑口无言,她稍稍垂下眼来,无声地淬了一口,心底暗道一声不知羞耻。可刘虹这要求偏偏合情合理,就是太太来了此处也找不出什么理由拒绝。是以张秀皱眉思量片刻,还是不情不愿地点了点头。
……
江胥得知这消息的时候,正还趴在桌前瞧那账本。她与吴易奚前些日子只看了刘虹手里那些,今日她翻开江小姐在世时的账目,才觉出不对来。
陈玉就是这会儿冲进吴易奚书房的。这小丫头风风火火惯了,吴诚与她相熟,又身为男子,有些时候就不好出手硬拦。陈玉也是投机取巧的一把好手,就借着吴诚迟疑的功夫,游鱼似得从他身侧钻了出来,三步并作两步冲到那纸窗跟前。
今日天气正好,江胥早早就将那窗户推开了,此时正坐在桌前,若非那清风浮动发丝的模样倒像极了定格在窗内的画仙。即便是见惯了江胥的模样,陈玉还是不禁呆了一瞬,这才着急忙慌地踮起脚来,扒着那窗沿扬起了头,急着跟江胥分享自个儿听来的新八卦。
吴诚这时也追了上来,这大小伙子满脸的无奈,就冲着江胥行了个礼。江胥也不甚在意,先是责怪的瞧了陈玉一眼,这才冲吴诚摆了摆手,温声宽慰道。“你也不必自责,这小丫头要往里头溜还真没几个拦得住的。日后不必管她了,你去看你的门就是。”
好歹是得了个准信,吴诚点了点头转身
就要走,可陈玉还嫌玩闹不够,做了个鬼脸去撩逗一本正经的吴诚。这书童倒没什么反应,反而是江胥伸出手去,在陈玉的脑袋顶上拍了一记,低声提点到。“这是少爷书房,行事稳重些。你有什么事要跟我说的?”
这话一出,陈玉才恍然想起自己来这儿的本意似得,一双猫儿眼瞪得溜圆,闪闪发光地道。“我今天早上才打探来的消息!三夫人跟二夫人结伴去寺庙里了,说是要为老夫人的生辰祈福呢。”
这话听着倒是没什么问题,可江胥返回头来细细品味,只觉得槽点多到让人无力吐槽。她扯了扯嘴角,神情一时有些复杂。却不料陈玉瞧见她这副模样竟还“咯咯”的笑出声来,分外欢悦地道。“我瞧您这表情就知道您在想什么!我刚听到这消息的时候脸色可比您还难些呢。”
不得不说这消息确实有用的很,江胥垂下眼睫细细思索,将那些个前后因果捋过一遍。陈玉只要瞧着江胥一双黑亮的眼睛失了焦距,盯着什么地方的一个点不动,就知道她是又陷进了自己的思绪里头。
陈玉也知道自个儿那性子怕是永远也担不来这活计,是以她也不胡乱插嘴聒噪,唯恐打断了江胥的思路,就自顾自的猫起腰来,踩着小步悄无声息地迈出了吴易奚的院子。
倒是江胥,那温软的微风拂过面颊,柔顺的墨色发丝随风飘在耳边,有一下没一下的擦过面颊。江胥就抬起手来,随意将那发丝拢在耳后。她面上平淡如水,眼底却掩着狐狸似得狡黠。
那双纤细的手点在书页上头,江胥翻过了一夜账本,自言自语般地道。“不就是想蹭日子吗,有我在这儿,还能让你们得逞不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