气,听来也似是嗤笑。这女人一屁股坐回了那座上,长叹口气道。“到时候她开口指证,梅儿手里又有证据,就是你咬着不认,怕是也得脱层皮下来。”
这话一出,吴锁几乎是下意识就想到吴老爷生气起来时那张狰狞可怖的脸,屁股上头早就养好了伤口又开始隐隐作痛。吴锁皱了皱眉,怎么坐都不舒服似得,在那坚硬的石凳上头蹭了又蹭挪了又挪,半天才僵着身子询问道。“那依母亲您的意思……?”
莫燕摇了摇头,似是无奈妥协地道。“我能有什么意思?那命不还是得救?”
“可,可这……”吴锁坑坑巴巴开了口,莫燕就是一声冷哼。“救不了也得救!就是拼上我这条老命,不也得把你保下来?!”
吴锁只得低下头去,神情也添了两分阴翳。
他们这头还没能合计出个一二三来,就有前头的丫鬟轻柔地叩响了门扉。这丫鬟语气轻缓,也不往那院里看上一眼,就温声道。“太太,二少爷,江家人已经来了,老爷唤我来请您二位到前头去呢。”
吴锁跟莫燕对视一眼,皆是从对方眼里瞧出了那穷途末路一般的阴狠和残忍。莫燕就扯了扯唇角,神情狰狞可怖,可出口的语气却是与平日里一般无二的温柔和缓。“多谢你了。我与二少爷已经知晓,稍后自会过去,定不会误了时辰。”
那丫鬟闻言也不催促,只乖顺的行了个礼,施施然转身便走了。剩下莫燕和吴锁两人站起身来,咬着牙往前院去了。
前头早就是人山人海,莫燕带着吴锁在前头站定,还没低
眼就感受到一股阴狠残忍的视线顺着身躯往上攀爬,活像是什么软体动物缠在身上,所过之处留下一道令人恶心的黏液。莫燕就皱起一双柳眉,她稍一低眼,便正对上刘虹那憎恨的视线。
这女人明明跪在地上,却还是一副高高在上的模样。不过她在那柴房待得久了,此时形容憔悴,鬓发散乱,那杂草似得长发里头还缠着柴房的破碎木块,瞧来就平添了几分疯癫。可那从散乱发丝之间透出的仇恨眼神,却阴冷的似是择人而噬的沼泽,哪怕是心机深沉如莫燕,都忍不住打了个哆嗦。
“人都齐了。”便是这时,吴老爷咬牙切齿地抬起手来,周遭的家丁赶忙上前两步,手脚麻利的将一块巨石绑在了刘虹脚腕上头。这刘虹面色一白,便眼睁睁看着那扑扇似得手臂落下。
明明是十分迅速的动作,在此时的刘虹瞧来却像是被成百上千倍的放慢,她吞了吞口水,只能无助地看着阎罗王向自己伸出手来。
那家丁已经扛起了刘虹的腿。这女人可不是什么坐以待毙的性子,莫燕的恐惧成了真,刘虹视线顺着周遭那人扫过一遍,最终就死死盯着莫燕那张妆容精致的脸,猛地尖声叫道。“老爷!”
莫燕几乎是心底一抖,不过她马上就反应过来,吴老爷竟是皱着眉头往那院外看去。莫燕趁此机会赶忙捂着胸口,只觉得那心脏似是要跳出喉咙一般,鼓噪的厉害。那刘虹还没来得及再次开口,院门一开,满面堆笑的县令一家就迈进了大门。
这么一出可是整懵了院里的众人。这一家子拂袖而去可是大家亲眼目睹,如今这……?江胥稍稍抬眼,就在吴易奚眼中捕捉到了如出一辙的疑惑和迷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