恶霸的江胥让了出来。江胥就抿着唇笑,又强行将刘虹的手拽了过来。吴诚也是有眼色的很,那双男人的手轻易就将刘虹桎在原处,只能伸着手臂让江胥诊脉。
江胥也不客气,手指往刘虹腕子上头一搭,沉下心绪慢悠悠地感受手底脉搏的跳动。也许是她此时散发的气势实在太足,周遭这人都不由得放缓了呼吸,半点儿声响都不敢发出,就瞧着江胥诊脉。
不过那精神病症本就不大好瞧,江胥倒也不做强求。她沉吟片刻就伸出手去,可那指尖指触到了微暖的空气。江胥一时还没反应过来,勾起手指来触了触,这才恍然惊觉,此时身在古代,哪里能有什么助手给她递笔?
可还没等江胥心底生出两分低落遗憾,竹制的毛笔就被一双骨节分明的手递到了江胥指尖。那毛笔制得确实优良,入手轻便,竹节细腻,比起常见的毛笔,这支更适合去写小楷,也更适于女子使用。不单是技艺,就是挑这笔的人,明显也是费了一番心思的。
江胥就不由得一愣,她抬起眼来,正对上吴易奚含笑的视线。这男人似是能瞧出她眼底的遗憾,就笑着道。“是大哥送的那支。”江胥闻言动作就是一顿,那笔此时已经吸饱了墨汁,雪白的笔尖洇出了黑,明显是洗不净了。
江胥就有些迟疑,她抿起唇来,迟疑道。“可这,此物珍贵,不该用作收藏……”这话还未说完,吴易奚便摇了摇头。这男人眼底还带着笑,瞧来似是二月的春光,温和又清浅。“它是支毛笔,本就是该给人用的。更
何况。”
说着,这男人伸出手去,隔着些距离点了点那圆润的竹节。“这笔细腻圆滑,瞧来就是为女子所制。大哥废了这么一番功夫,总不能让他的苦心付诸东流啊。”江胥便抿了抿唇,算是接受了这说法。
她便接着那毛笔过去,笔尖触上细腻的宣纸。几人皆是不通医理,也不知江胥所写多是清心安神的方子。吴易奚沉吟片刻,到还能找出理由来夸。只见他瞧着那药方,一本正经又神情诚恳地道。“胥儿当真是写的一手好字。”
江胥闻言都露出两分无奈来,她只不动声色地瞧了吴易奚一眼,却是没回这明显就是尬吹的夸赞,就自顾自地直起身来,从自个儿衣袖里头摸出一个小巧的布包来。
吴易奚只一瞧就觉得眼熟,果不其然,江胥解开上头系绳,那布包一层一层转着打开,长长地一条摊在桌上。只见里头尽是大小不一长短不齐的银针,锋锐的针尖在这烈日炎炎底下都泛着寒光。
也只吴易奚被江胥扎过两针,心知江胥医术高绝,那银针入肉寸许都觉不出痛来。周遭几人却都是被这物件唬了一跳,陈玉更是直接,这小丫头倒吸了一口冷气,就赶忙敷衍着行了个礼。
“既然夫人施针,那我便去为刘虹抓药了。”说罢,也不等江胥回应,就一把抄起桌上那半干的药方,风风火火地冲出了门。吴诚反应倒也不慢,他一个书童,连借口都不必去找,行礼过后直接出门就是。
这便只剩下江胥和几个看管刘虹的家丁,江胥正要迈步,却见吴易奚还杵在原地一动不动。她抿了抿唇,眼底就不由带了些促狭的笑意,出言玩笑道。“我这可就要施针了,难不成少爷也想来看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