赤谷绘谷在玄关里站定了一秒,警惕地看着他:“BOSS之前说过今天会亲自送我去上学的。”
“就是那个蠢女人拜托我来送你的,赶紧滚出来。”爆豪随手扔了一个塑料袋给他,“喂,接着!”
绘谷迟疑了一秒,掀开袋子的一角往里面看了看,发现是几瓶涂鸦喷罐:“你给我这个干吗?”
爆豪不耐烦地瞥了他一眼:“你不玩吗?”
“……我为什么会玩这个?”
“我管你玩不玩?反正我不需要这些东西,以后就归你了。”
绘谷对此很生气:“你就是想把不要的垃圾随手丢给我!”
“不要再婆婆妈妈的了,快点出来。”
绘谷对他做了个鬼脸,但还是老老实实地穿上了鞋:“妈妈,我出门了。”
赤谷引子微笑着朝他们挥了挥手——光从表情上,爆豪胜己不是很能判断对方是不是真的知道外界发生了什么,尽管这位伯母一直都表现得像是爱担忧的普通家庭主妇,但既然能养出赤谷海云这样的女儿还长期支持她走上英雄之路,显然这位母亲并没有看上去那么脆弱。
“路上小心。”她温声道。
走出家门后,绘谷很快就察觉到了不同——当然,其中最明显的就是大门被喷漆涂成了醒目的草绿色,紧连着两边的墙壁上也有明显的新漆痕迹,可以看出喷漆的人努力找了类似的颜色,但还是有肉眼可见的色差。
第二层喷漆很厚,可还是没能完全改掉第一层喷漆的痕迹,绘谷细细看了一会儿,隐约辨认出了“废物”、“个性”几个字……真是用脚想都知道原本写的是什么。
“喂……”他忍不住叫住了爆豪胜己。
“干嘛?”
绘谷摸了摸鼻子,心里有些不自在,但他坚信是因为空气中的油墨味令他鼻腔有点发痒。
“谢谢。”他轻声道。
“有什么好谢的。”爆豪嗤笑了一声,“比起无聊的英雄见习,收拾几个喜欢玩涂鸦的垃圾可有趣得多。”
“不过坦诚说,你的审美很烂。”绘谷适时地补充了一句,“绿色的门真的很丑。”
爆豪的额头上青筋乍现:“……后面那句话根本不用讲,你果然还是这么让人讨厌,臭小鬼。”
绘谷不以为然,两三步跟上了他:“喂,BOSS她……叫你来接我的时候,有说过别的什么吗?”
“她说你这个臭小鬼脾气很烂,要我大人有大量,多包容你。”
“BOSS才不会说这种话!”绘谷先是反驳了一句,随即声音又低了下来,“……她还好吗?最近我已经好久没和BOSS通过话了,只能发短信。”
“trigger知道是什么意思吗?”
“啊?”绘谷一时没反应过来,“扳机?”
“扳机也行,诱因也行,差不多的意思。”爆豪说,“更通俗一点,也可以理解为痛点。简而言之就是一旦被触动,人的心理防线就很容易崩溃,而且平日越是表现得坚不可摧,防线崩溃的后果就越是无法挽回……虽然把你这个臭小鬼算进去让人很不爽,不过你和引子阿姨现在确实是她trigger一样的存在。”
绘谷低下头:“只是想听听声音也不行吗?”
“不行——反过来说,就是已经到连‘听到你们的声音’都做不到的地步了。”爆豪说,“如果你真想为她做点什么,这几天就稍稍过得自律一点。”
绘谷沉默了一会儿,启唇道:“BOSS她……”
“什么?”
“……不,没什么。”绘谷说,“我才不会问出口呢,跟插fg一样。”
话是这么说,他的脑海中却又不禁浮现出那张照片,很多人只记得她在那孩子死亡后的无能为力,可他却记得她脸上淌过的血,眼中落下的泪。
绘谷望向前方,今天天气很好,明媚的暖阳让空气中的尘埃都闪闪发光,显然这个世界不会因为一些人的哀恸而下起淅沥的雨。
就好像那座坍塌的大楼,炙热的火焰将天空煮沸,空气中飘散的尘埃令人喘不过气,无数被燃烧的人形从高楼上坠落,高温蒸发了人们的眼泪……
可撇去那片压抑不散的黑烟,其他到处都是舒展的白云和温暖的阳光,人们的快乐和悲伤就这么被泾渭分明地切割开来。快乐的人们并不明白悲伤的人们为什么要哭泣,他们觑着那些因痛哭而扭曲的脸庞,就像是看见了什么滑稽的景象一样,手舞足蹈地笑了起来。
……………………
轰焦冻一脸铁青地走进了安德瓦的办公室。
后者见状略感意外——倒不是因为别的,安德瓦虽然见惯了轰焦冻的臭脸,但很少见到他带着这张臭脸还要来见自己,更多的情况是瞪他一眼然后毫不留情地走人。
至于对方来是为了什么?安德瓦可太清楚了。
他倒是很想趁机表示一下自己的嘲讽,但他也不怀疑轰焦冻会在这种情况下和他直接打起来,尽管安德瓦心底是不介意临时抽空给自家儿子上一堂课,但在事务所打起来毕竟有点不体面,于是他只能尽可能不含带任何感情(但隐约有点暗示性)地开口道:“怎么……回心转意打算来我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