里确实不是很适合狙击手伏击呢。”御茶子喃喃道,“水泥地下的排水设施有一部分完全暴露在外,我们只要躲进去,神枪手老师就完全没有办法了……”
“正是如此。”八百万说,“我不能判断校长那番话的用意,但……虽然都是职业英雄,可根据个性的不同,擅长的场地往往也不同,还记得鸠山夜射吗?一个优秀的狙击手如果埋伏在高楼大厦里,威胁性会有多强——这些我们都见识过,所以我们绝对不能让神枪手老师离开这里,我们要在这里解决他。”
当她说出“鸠山夜射”这个名字时,御茶子和蛙吹的表情倏地一凛……距离那次袭击已经有段时间了,但有些事情或许这辈子都无法忘怀。
“……百百说得没错,我们不能放任神枪手老师去袭击其他人。”御茶子的舌头紧张得有点打结,但她逼自己把话说完了,“我可以飞起来查看神枪手老师在哪里,吊车上的铁球可以帮我挡一挡……不过出局了也没关系,用我去换神枪手老师,感觉还挺值的呢!嘿嘿,如果学校同意我们把表留下来做纪念品就好啦。”
“别说傻话。”八百万说,“没有任何敌人值得我们付出一个同伴。”
“可是……”
“我有一个想法,只是有点冒险。”八百万深吸了一口气,“但是丽日同学,蛙吹同学,我希望你们能相信我。”
“别说傻话。”御茶子故意模仿了八百万之前说话的语气,但随即又笑了起来,她的笑声轻快得像是小鸟,冲散了空气中的最后一丝凝重,“我们当然会相信你。”
“嗯,如果你愿意不再那么礼貌地称呼我们,我们就更相信你了。”说完,蛙吹忍不住跟着笑出了声,受到两人的感染,八百万也有点想笑,但心里又觉得这时候笑作为指挥者来说不太庄重,于是她缩紧了喉咙,只让自己的嘴角扬起一个足够坚定的弧度。
“首先,我会给丽日……给茶茶一面盾,这是用来躲避神射手老师子弹的,但你不需要接近操作台……”
……………………
当八百万从细窄的下水道里爬出来时——天啊,这绝对是她一辈子最狼狈的时候,还让她想起了一部叫《肖申克的救赎》的老电影,可惜天上没有降下洗涤大地的大雨,而八百万也不会撕开自己的衣服去拥抱自由,但她相信结果是一样的,她一定也能像安迪那样达成自己的目标。
而比她身上的污泥水更精彩的,是发生在铁球吊车周围的一幕。
八百万多少有在脑海里预想过这个场景,但远没有双眼实际看到时那么精彩:蛙吹梅雨利用鞋底和手套上的吸盘攀附在铁球上,并且借用惯性让铁球像是海盗船一样剧烈摇摆着,丽日御茶子则用没有戴手表的那只手抓住了锁链,借由晃动的铁球躲避着狙/击枪的激光瞄准,红点在铁球黑黢黢的表面犹如绘图般飞速游移,有很多次都差点对准了御茶子,但都只是堪堪擦身而过。
两个疯丫头,两个厉害的疯丫头……如果她是神枪手老师,恐怕早就被折腾疯了。
这么想着,八百万却笑了起来,在搭两脚架的时候,她也观察着两名同伴的动作。无论是御茶子还是蛙吹,都比她记忆中要游刃有余许多。
蛙吹的动作总是很稳健,但她习惯谋而后动,按照相泽老师的评价,缺少了一点战斗的激情——倒不是说战斗要很热血,只是适当的肾上腺素能令人体更加敏锐,蛙吹的这种习惯导致了她的慢热,也顺带影响到了动作与动作之间衔接,不够流畅。
现在的她学会了把思考和动作统一起来,尽管为了避免神枪手的瞄准速度跟上来,她的动作不曾停歇,但八百万能从中看出一些她往日在练习课上的影子,她记得对方给自己预设了一个公式,好让连贯的动作不会循环往复、让人观察出规律,但也不会因此而絮乱。
相比蛙吹,御茶子的表现并不是太主动,看上去仅仅是在借由蛙吹的带动调整身形,但八百万察觉到了她重心转换时的一些小动作,包括身体的扭动,肩膀的倾斜,她的一条腿抵着铁球的表面作为支点,看上去总是摇摇晃晃的,但底盘却一直很稳——这些细枝末节的地方,她都在赤谷身上看到过,尽管还不若后者那般熟练到几乎融为了身体的本能,但赤谷没有任何反抗地心引力的手段,御茶子却可以,这也让她的小动作有一种别样的轻盈,像是一只活泼的小鸟在纤细的树枝间跳跃。
大家都在成长,而且成长得很快……八百万猜,老师们肯定没有预想过他们会进步得那么快,他们或许知道这个时代的群星注定会因为太阳的光耀而黯淡,可他们不知道星星们为追赶上太阳的步伐付出了多少努力。
不是没有过太阳普照大地的时代——永远的和平的象征,永远的欧尔麦特,可他只能孑然一身在遥远的天空中散发光和热……多么寂寞啊,没有人愿意眼睁睁地看着沉重的天空压在那个女孩的肩膀上,所以他们不甘于现状,选择拼尽全力地向上攀登,拼尽全力地赶往那个至高的舞台,拼尽全力在这个属于太阳的时代和那个女孩并肩前行。
八百万架起了狙/击枪,此时她的视野里并没有出现神枪手的身影,但她知道对方在哪里。当他暴露了除掉御茶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