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郁雀的哥哥,郁…”他顿了顿,食指扣在案上轻敲,“郁擎。”
“郁雀说我杀了她哥哥,要杀我替她哥报仇。你说,若是没有白公子你,她可能这辈子都不会知道她哥死了,对不对?”他低笑,不紧不慢道,“所以,我和白公子现在可是一条床上的人。”
“…”
是船上,谢谢。
“所以。”她一下拉开画卷,指着上面的人,“这人是你杀的么?”
“不过偶然见一面的人,白公子可真是热心肠。”他含笑,削白冷瘦的手指点在画中人左眼角的痣,意味深长道,“白公子真是记忆超群,令在下佩服。”
“…”莫乔明白了,他就是在故意套她和老鬼的关系。
如果人真是他杀的,那可真难办了。一边是攻略对象,一边是死死盯她随时会杀人的怨鬼。思来想去,最好的对策就是先将老鬼稳住,把任务刷完,再杀。
只是…
莫乔看向始终阴侧侧盯这边的老鬼,尤其盯郁谅与那眼神,恰似要一掌捏碎他,眉目含煞的,阴冷阴冷。一旦确认了郁谅与就是凶手,他恐怕就要暴动了。
“我也是受人之托。”莫乔淡定道,“我若找不出凶手,郁擎怕是会死不瞑目。”
郁谅与定定看她半晌,似笑非笑道:“人是我杀的,也不是我杀的。”
“啊?”莫乔懵。
他似乎格外欣赏她迷茫的神色,托着脑袋愉悦道:“是我让他去蛊林的。”
莫乔沉吟:“也就是间接杀人么?”
“算是?”他散漫道,又语声轻佻,“白公子当真不与我去听小曲儿么?我这观央楼的美人儿可是万金难求。”
“那闹事的楼镇主呢?”
“楼高?”他脸色似乎阴了一瞬,继而扬眉道,“那等不速之客,自然是托付底下人好生调教了。”
莫乔心知这郁谅与定然不是什么善人,对楼高也很不喜,就没再提,转而再问:“你知道郁擎是死于毒蛊么?”
他漫不经心:“入了蛊林,十之**死于毒蛊,不算稀奇。”
“稀奇。”莫乔斩钉截铁。
他侧目,来了兴致:“怎么说?”
莫乔:“他死于一种上千年的绝种古蛊,名无常蛊,那种蛊虫通体呈黑白两色,中蛊者一击毙命,死状凄惨。”
“等等。”他长眉轻挑,“你所言的毒蛊长什么模样?黑白两色,是指它么?”说着,他取出一只小瓶,那瓶壁呈透明状,只见一只上截黑下截白的蛊虫在里边蠕动。
“这是蜇死楼流的那只毒蛊。”他道,“他死后脸部多青紫色经络,是当即毙命的。”
“有人在使蛊杀人?”莫乔隐约猜测,“郁擎也是死于无常蛊,是否会是巧合?”
“巧不巧合。”他晃了晃小瓶,轻笑,“钓出这条小虫背后的大鱼不就明了了么?”
至于如何钓大鱼,两人又琢磨了好一番。这时,绣娘来敲门,道:“主子,有白谷的人要见你。”
“白谷?”郁谅与扬唇,“这么快便登门拜访了么?”
莫乔看他一副意料之内的模样,狐疑道:“你知道是什么人?”
他慢声道:“这蛊林可是归白谷所管辖,如今毒蛊在我观央楼闹出性命来,不应当赔我个道理么?”
莫乔若有所思颔首。
门开,只见女子仙气飘飘,气质淡雅,赫然是见过不多面的师娘。莫乔起身行礼:“师娘。”
白杏织淡扫她一眼,道:“嗯。”
三人相对而坐,静默良久。
白杏织开门见山,打破沉默:“郁公子,此事是我等失责此行特来赔罪。”
“失责?”郁谅与似乎在咀嚼这二字,笑了,“失管教之责么?”
“…”白杏织脸色微阴,“我白谷的子弟绝不会轻易引毒蛊伤人。”这时,她倏然想起什么,看向莫乔。
莫乔:“…”
又要躺枪了。
郁谅与哂笑道:“你白谷究竟如何与我无关,只是这放蛊之人,白谷主若不交出,只怕这镇上的人,都不会轻易善了。”
白杏织脸阴沉下来:“我此行出谷,实则并非是为了赔罪。据我所知,楼楼死于无常蛊,而我白谷数名子弟亦在蛊林中因此蛊丧命。我怀疑,有人操纵此蛊蓄意杀人。”
“你白谷的仇人还少么?”郁谅与笑道。
白杏织微愠:“郁殿主是想与我白谷脱离得一干二净么?”
闻言,郁谅与收了笑:“未曾结合,何来脱离?”
白杏织:“…”
莫乔看这两厢气氛不对,捞起竹篓子一个起身,两人都望过来,她弓个身:“师娘,我还急着历练,先失陪了。”
郁谅与见她看也不看他一眼,扭头就要走,气笑了,垂眼道:“要我与你白谷合作,也未尝不可,只是诚意何在?”
白杏织抬眼:“要何诚意?”
“只要白公子留下陪我。”他意味深长的望未踏出门的人身上一盯,“一切好说。”
莫乔佯装没听见,三步两步夺门而出,步履轻快利落,胜似没事儿人一样。
白杏织:“…”
莫乔这边逃也似的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