根本找不到,江南唯一一件『司天』宝物还被西蜀宝贝似地供着…
‘好在我既然决定了入洞天,依着前世的路子,也省却这一份灵物…’
如若是李周巍开这口,李遂宁肯定是会提一句不必再找,可刘长迭等外人人在此,出于种种考虑,他最终没有开口,却见着李绛迁笑道:
“不过…这事情也不用太麻烦,有时水到渠成,总能过去,只是听长迭前辈说,你的阵法道行,听闻已经极为厉害…”
刘长迭点头,赞道:
“绝非寻常…我筑基之时,恐有不如。”
李绛迁暗自领悟,笑道:
“听闻他当年胎息之时,没有阵旗都试着布阵…”
李遂宁心中微微一震,刘长迭眉头一挑,神色凝重,似乎有所思虑,大殿之中一时安静下来,这位远变真人斟酌着开口,笑道:
“我亦是第一次听说。”
“咳咳…”
李玄宣咳嗽了两声,似乎有些疲惫了,道:
“既然绛迁来了,我还有事要问一问,今日打扰刘真人也够久了,遂宁也须修行…”
刘长迭只当他累了,立刻起身告辞,李遂宁亦退下去,李绛迁没有多半句话,只是将目光从这晚辈身上收回,隐约倒映着一点银色消失,笑道:
“老大人…可有吩咐?”
李玄宣叹了口气,很自然地道:
“听说,你谈了一桩陈家的事?”
李绛迁微微一凝,点头道:
“确有其事。”
陈胤这一次连自己的豫阳郡都没有第一时间去,而是赶来湖上救援,心意昭昭,李绛迁还真承了他的情,否则也不会舍了面子,让刘长迭前去相助。
加之陈氏背后隐约有了萧家的影子,他更是多了一分诚意,原本琢磨不定的心思也有了几分倾向,道:
“此人如何?”
老人点点头,道:
“你当时应了,隔些日子,陈家就送了人来,在湖上修行,叫陈沅卓,性子稳重,我已经见过了,讨人喜欢。”
“竟然如此?”
李绛迁略有讶异——李家联姻的婚事并不多,甚至这么多年几位嫡系的婚约,这位老大人大多是不满意的,能从李玄宣口中得到这个评价,极为难得!
李玄宣含笑点头,遣了人去请这位公子,一边低声道:
“再说语岁,你不曾见过她,不晓得她的性子,和他兄长截然不同!”
“怎么个不同法?”
李绛迁笑着问了一句,李玄宣摇头道:
“柔顺如水,好在是个女娃娃,就更要配性格刚强些的人物,才不会外嫁受了无形欺负。”
这话很隐晦,可李绛迁明白,好坏有时只是在一句之间,在女子身上是柔顺如水,若是个男丁,那就是庸弱不堪,要叫人失望了。
不过短短一炷香内,已经有一男一女上了大殿,男子一身蓝衣,两颊略微消瘦,称不上多英俊,可目光凝实,看起来刚毅勇猛,在大殿前拜了,道:
“见过真人、大人!”
李绛迁只看了这一眼,便含笑从他的面孔上跳过了,落在了身后的女子身上。
李语岁来湖上之时,李绛迁还在闭关求道,后来一年年没有半点空闲,如今算得上是第一次见,这女子身着白裙,手腕纤细,柔若无骨的跪在地上,很拘谨地低着头,看一身的修为气象,天赋相较于她兄长不甚出奇。
老人的目光毒辣,叫李绛迁暗自点头,眼中多了一点奇特之意:
‘莫非是明阳感召?前脚有个英明神武的兄长,后脚又教出了个柔而孱弱的姊妹,兴许是命格上的对应,阳盛阴衰!’
他心中若有所思,笑着称呼了一声,看着白衣女子抬起金灿灿的眼睛,这才点点头,又去问陈沅卓,只是三两句,发觉此人应对得体,毫不心慌,忍不住点头:
‘陈家是把将来顶梁柱送过来了!’
‘倒也是,陈胤作为真人铤而走险,拼死换来的机会,自然不可能因为小辈而浪费,恨不得把全族上下最出挑的一个送过来,只要能把这门亲事定了下来,至少能在接下来关键的、新老交接的几十年中保陈氏无虞!’
他扫了这一眼,心中已经有数,笑道:
“常言道长兄如父,可见过遂还了?”
李玄宣叹道:
“已见过了,他对沅卓还算认可,只不喜她嫁的那样远。”
这话落在此处,其实已经算是把事情定下来,李绛迁笑着摇摇头,道:
“本来应该见一见父亲,可他如今闭关修炼,正到了要紧关头,不能相见…那我便自作主张,替你们应下来。”
陈沅卓眼中立刻绽放出喜意来,李语岁性格脾气都是上上之选,最重要的是身为紫府嫡系却毫不强势,很是乖巧,他陈氏如今面对李氏算是攀了高枝,最怕的就是女方强势,如今连最忌讳的一点也变成了倚仗,他怎么能不喜欢呢?
李绛迁的话到此处却顿了顿,笑意变淡了,静静地道:
“可无论怎样,她是我李绛迁的侄女,魏王的孙女,我不管李绛垄照不照顾她,她要是在你陈家受了委屈,我李氏要找你问话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