传令兵在党进和魏丕面前勒马立定,略带气喘的说道:“手谕,着前营指挥使党进因事便宜,作坊正使魏丕为阵前监军,袭扰敌军。”
“党进,得令”
“魏丕,谨遵上谕”
传令兵将手谕给了二人后,便返回中军。
党进是激动万分:“大哥,快,让我开开眼界。” 魏丕并没有理会党进,而是打开手谕查看。展开手谕之后,只见上面仅有一个字“允”。魏丕这才合上手谕,来到弩车前。
魏丕指挥军士将弩车摆好方位,然后将车轮卸下,用木桩将弩车固定在堤坝上。魏丕的眼神并不好,但所幸军中有专门的床弩操作手。魏丕让他们瞄准好,然后固定住弩神。魏丕登上弩车之后,通过望山大致看了一下角度。觉得可以之后,让士卒将弩箭放了上去。
这些弩箭都是特制的,足有一人之高,箭身是用腊木制成,箭头是用模具浇筑而成。即便是“木杆铁翎”,这弩箭仍需要两人才能抬动。弩箭放上之后,魏丕让力士搬动卷轮,将弓弦上劲。即便是军中的力士,仍需要三十人才能拉动。
这三十人,分为两组,在卷轮两侧。每侧十五人,按照前六后九的站位。前边六个人拉,后面九个推。随着口令,三十个人同时发力,将那水轮一般的卷轮拉动,卷轮带动着木绳,木绳又将弓体拉开。前弓和后弓随即绷紧,大概两圈半之后,主弓也完全拉开。看着绷紧的牛筋弦,魏丕让辅佐人员用楔子卡住弓身。
见一切都已完备,党进亲自挥动木槌,对准枢机奋力锤下。
弓弦带动的霹雳声让党进有些站不稳。巨大的弩箭随声而出,弩车猛烈晃动,即使已经固定在土堤之上,仍旧被这股巨大的力量带着滑动了五尺之远。
而那飞出去的箭矢,则直冲太原城而去。瞬息之间便已经到了太原城,但因为角度偏差,箭矢擦着城楼而去。
太原城上,一股罡风袭来,呼啸的声音早已惊动了赵匡禹。严巍反应及时,将赵匡禹推倒,等到赵匡禹反应过来后,便发现城楼的废墟正好掩盖了他此前站立的地方。
“发生了什么?” 赵匡禹问道。
“从宋军阵地射来一柄巨箭。” 旁边早已面色发白的军士说道。
“什么?箭?” 赵匡禹回想起刚才的呼啸声,心已经开始发颤,此时听到军士的回答,脑子更是嗡嗡作响。此处距离宋军阵地最少也有二里啊。可是看到掉落的屋檐和刚才巨大的呼啸声,又不得不相信这个事实。
赵匡禹抬头去看城楼,整个大殿的屋檐被削掉了一个角。这种威力,即便是炮石也无法做到,炮石最多砸一个洞,而这是整个被撕裂一个角。
赵匡禹视线又瞄向了宋军那些巨大的“橦车”,心中开始有了不妙的想法。那些也许就是宋军的“弩车”。看到宋军那在长堤上十几架的弩车,脑子有点发蒙,几乎有些无法站立。这要是同时发射,这厚达两丈的夯土城墙,都不一定撑得住。有这等大杀器,为何不早用啊。
此时,城墙上的士卒已经开始清理掉落的殿头。可这种武器的威慑力远比汾水围城要大的多。整个守军都显得有点慌乱和手足无措。
洪水这东西见得多了,也就有了心理防备。可这一击就击毁半座大殿的武器,闻所未闻。这种震慑感可想而知。甚至有点士卒已经被吓破了胆,嘴中不断地呢喃着:“宋军有仙人相助,我们赢不了的。。。。。。快逃吧 。。我们会死的。。。。” 随着他的呢喃,身边的士卒都有些蠢蠢欲动,想要逃离。
“擅离职守者,杀。” 严巍适时拔刀呵斥,这才使城上安静。并命令亲卫将那个吓傻的士卒,拖下去关起来。不能让这种恐慌持续下去了。严巍令所有人躲在女墙之后,等待宋军的下一步动作。
城墙的恐慌暂时被军法所制止。可刚才射歪的巨箭,借助余力还是落在了城中。那支巨箭将文庙的立柱射塌之后,嵌入到了大殿前的石桥旁。那声巨响传的很远,但因为文庙禁止百姓进入,因此没有人亲眼见到,只是在传,文庙的柱子塌了,是不祥之兆。
城墙上的汉军在军令下,没人擅自行动。可是还未消停多久,又是一阵呼啸声传来,这一次正中城墙。赵匡禹和严巍看着城楼上的场景,都有些不知所措,尘土飞扬之间,已经是碎石满地,偶尔飞起的碎肉也被染成了灰蒙色。耳鸣声过后,惨叫声才慢慢传入耳中。
远处的宋军已经掌握了弩车的使用方法,魏丕检查过后,发现弓弦和弓体没有出现损坏,便命军士重新装上箭矢。党进望着太原城残破的景象,不由得拍手叫好。那处城墙上,哪里还有木城,就连女墙都被射塌了大半。
党进兴奋不已:“哈哈,多来几次,整个城墙都能射塌。”
魏丕看着兴奋的党进说道:“太原城的城墙太厚了,而且距离那么远,每一次射的位置都不一样。仅仅凭借弩车无法打开缺口。”
“那就专射城门,只要将城门摧毁,他们便无法在城楼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