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基本上,就和指着鼻子骂尹正国的十八辈祖宗没什么区别了。
周围的人一听,都不敢再插嘴。
尹正国咬着牙,但脸上还是挤出了一丝笑容,称:“镇长,我错了。”
然后往后退了一步,孙德发一看,立刻从地上爬了起来,指着邹江大骂:“镇长怎么了?”他嘴里骂得更脏了,“我看你是不是就指望着从我那个养殖场里,榨出钱来啊?你们当官的有几个不养小三的?”
他对邹江说:“你是不是缺钱养女人了?你要是缺钱养女人了,你直说。老子有的是钱。”
说完,他从手包里拿出两沓厚厚的钞票,狠狠地丢在了邹江的脚边。
邹江气得脸色铁青,浑身发抖。
邹显辉再也忍不了了,他猛地挣脱林雪,冲上前去,一脚就踹在了孙德发的肚子上。
这一脚,直接将孙德发踹得踉跄着退后了两步。
林雪一看,立刻上前,死死地拦腰抱住了邹显辉,让他冷静点。
院子门口,围观的群众瞬间就炸开了锅。
那些不明真相的外地游客,看到一个年轻人把一个看起来“势单力薄”的胖子踹倒在地,立刻就开始指指点点。
“哎哟。怎么还打人呢?当官的就能随便打人吗?”
“就是啊。我看那个胖老板也挺可怜的,这么撒泼打滚的闹,肯定是受了天大的委屈。”
他们的声音很大,充满了对“弱者”的同情和对“权力”的天然反感。
而夹杂在人群中的本地人,却急得不行。
他们知道孙德发是什么货色,也知道邹江镇长是什么样的人。
“你们懂个屁。那家伙一看就是个地痞无赖。”一个本地的大爷忍不住反驳道,“邹镇长是好人。肯定是被这个无赖给气的。”
“就是。我们镇里的事,你们外地人知道什么。”
但本地人的声音,很快就被外地游客那此起彼伏的指责声给压了下去,显得微不足道。
胡立新和手下的几个民警都没想到,邹显辉会突然出手,现场顿时乱成了一锅粥。
门口看热闹的,已经戳着他们的脊梁骨骂了。
胡立新知道,再拖下去就要出大事了。
但他顾不上这些,他冲上前,一把拉住还在挣扎的孙德发,喝道:“孙德发。你冷静点。”
孙德发却直接一把推开胡立新,让他滚一边去,他指着邹显辉,对胡立新骂道:“你们俩穿一条裤子的。别在我面前假惺惺地演戏。”
胡立新怒道:“你这是狗咬吕洞宾,不识好人心。你再推我一个试试。”
让孙德发跟他回派出所去,慢慢说。
孙德发又骂了几句,胡立新脸色越来越难看,厉声问道:“你跟不跟我回去?我警告你,你再闹,就是妨碍公务。”
孙德发一听,更来劲了,骂得也更厉害了。
就在这个时候,胡立新终于出手了。
他对着手下人喊了一声:“孙德发妨碍公务。”
然后,立刻上前,一个干净利落的反扣,就将还在叫骂的孙德发,死死地按跪在了地上。
孙德发立刻就发出了杀猪一样的嚎叫:“警察打人了。警察打人了。”
门外围观的人群立刻爆发一阵骚动,胡立新让人赶紧把他带回所里去。
就在这时候,一直站在远处的陈本铭,突然指着大门口的方向,大喊了一声:“你们是什么人?谁让你们在这里拍的?”
众人扭头一看,只见大门口的人堆里不知道什么时候混进来了三个人,一个胖子,还有两个人,正架着一台摄像机,对着院子里猛拍。
邹江一看,那个胖子,不就是前几天市里派下来,来镇里采访的媒体记者?
看他们那样子,不知道什么时候来的,好像已经拍了好一会儿了。
邹江只觉得眼前一黑,一口气没提上来,身体顿时就往后一仰,后脑勺重重地磕在了水泥地上,紧咬着牙关,晕了过去。
县政府。
刚入秋,县政府门口到办公楼那两排高大的枫树,已经开始落叶,将路面都铺成了一片金黄。
张文远早上开着车来上班,开上这一小段路时,特意降下了驾驶室的玻璃,深吸了一口清晨那带着一丝生冷的空气。
虽然飘落的树叶,疏疏拉拉地,一会儿工夫就把他的挡风玻璃给盖住了,但张文远的心情却很好,连雨刷都懒得开。
他刚把车停到自己的专属车位上,车还没停稳,驾驶室的车门就突然被人从外面拉开了。
他抬头一看,是黄龙。
不知道什么时候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