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赞叹,也是感慨。
“果然是尸蛊,晏清,你可真是厉害….”翌日,
京都发生了一件大事。
被临安王派人关在刑部大牢内的定国公世子玉青舟竞然失踪了!监牢失火,数名守卫残骸焦黑难以辨认。帝勃然震怒!刑部尚书卫大人被当廷斥责,在晏丞相的力保下,帝稍缓厉色,命其戴罪效力,尽快寻出玉青舟。正因此事,金吾卫昼夜穿梭于坊市之间,巡查森严。卫峯也没想到,仅仅一夜过去,他最讨厌的人就消失了,金吾卫内部变动,他竞被直接调进了宫内。
虽然父亲被陛下降罪,但他却往上走了一步,卫峯一时不知该喜还是该忧,好在陛下给了父亲时间,他如今在宫内也能帮上忙。可让他没想到的是,陛下竞会下令让他们带临安王进宫。候在殿外汉白玉甬道上,卫峯低垂着头站在慕容稷身后,语气难掩忧惧。“殿下昨夜与臣等彻夜饮酒,与那玉青舟毫无关系,可需要臣为殿下证明?”
慕容稷打了个哈欠,懒懒抬手:“不必,阿翁又不是不讲理的人。”卫峯惴惴点头,目送临安王进入紫宸殿。
可还没走远,便听见里面传来陛下的怒斥声。“真是放肆!”
卫峯身子猛一哆嗦,忍不住看向身侧郎将:“殿下不会有事吧?”那郎将眼皮都没抬一下,拽着他就往宫值房走。“你还是担心担心卫尚书吧,临安王可受宠着呢。”卫峯疑惑回头。
真的吗?
紫宸殿,
昭明帝眉目冷沉,唇角压低,目光砸向下方跪坐得跟没骨头似的纨绔身影。“和你无关?人是你下令命卫峯把他关进去的,火烧大牢,人踪全无!还敢说和你无关?!慕容稷,你真当朕不会罚你吗!”龙案被拍得一声闷响!
慕容稷鼓着脸梗起脖子,满脸不高兴。
“那是他活.…
“哗啦!一’
几道奏折忽然甩在身前,吓得慕容稷剩下的抱怨卡在喉咙,身体反射性后仰,双目圆睁。
“阿翁!您差点就砸到我了!”
“砸的就是你这混账!"昭明帝声如寒铁,“睁大眼睛看看!看看御史台如何指摘你荒悖暴戾!看看有多少官员上奏弹劾!”“你刚侥幸通过上庸考学,转头便领着群臣子弟流连风月,逍遥快活,灌伤几家公子不说!更肆无忌惮动用公器,囚禁国公子弟,贿以酒财纵容牢吏,致使刑部重地失火!玉青舟下落不明!慕容稷,你置国法于何地!”在昭明帝发火的间隙,慕容稷手指飞快地扒拉着奏折,扫了几眼,便没了兴致。
听到昭明帝最后一句话,她不服气的仰起头来。“稷儿没错!”
就在昭明帝准备再扔东西下来的时候,慕容稷连忙缩了缩脖子,嘴里却不停。
“我承认是我让卫峯把玉青舟关进刑部大牢的,但那是他自找的!他先是故意弄碎酒瓶到浴池,然后借清理之名进入浴池想要将我拖下水,若非有灼弟他们在,阿翁您就看不到稷儿了呜鸣鸣!一”昭明帝眉头紧拧:“竞有此事?”
慕容稷拿袖子胡乱擦拭眼角,怒意未消:“您若是不信,那些当时在池子旁瞧热闹的公子哥,有一个算一个!阿翁尽管一个个提审!看看是不是他玉青舟活该有此一劫!”
她语气稍顿,像只炸毛又委屈的小兽,语调拔高:“再说了,稷儿以前关进刑部的人还少吗?怎么偏偏就他出事?定是他故意放火然后躲起来,想借此事让阿翁狠狠责罚稷儿!阿翁明察啊!”
昭明帝指节无意识敲击着鎏金龙首扶手,目光深邃,若有所思。见状,慕容稷梗着脖子挺直了身:“反正玉青舟就是活该,稷儿问心无愧,稷儿没错!阿翁若是非要惩罚稷儿,稷儿无话可说!受着便是!”闻言,昭明帝揉了揉额头,看向一侧高公公。“你瞧瞧,他这是在和朕生气呢。”
高公公连忙躬身,故意朝下面的少年使眼色:“小殿下昨日听到考学通过的消息直接去了风月山庄,陛下整日都未见您,今早大朝会就撞上了刑部火讯,铺天盖地全是弹劾您的折子,陛下那是担心心您呢!”慕容稷扭过头,只留给昭明帝一个气鼓鼓的后脑勺。“秋猎当日阿翁说过要给稷儿额外个宝贝的,后来拖到上庸考学,现在考学结束,稷儿都通过了考学,阿翁的宝贝还是没着落。今日还不由分说的让金吾卫抓我进宫,稷儿再也不信阿翁了!”
高公公只得看向昭明帝。
自秋猎风波后诸事繁琐,昭明帝确实将赏赐的事情忘了。此时听到对方不满的控诉,心头不免浮起一丝理亏的柔软。昭明帝绷着脸,目光沉沉地落下去。
“朕一言九鼎,怎会忘了你的赏赐,明日你离开京都时,那宝贝自会出现。”
闻言,慕容稷跪直了身体,抬头的目光炯炯有神。“真的!”
昭明帝:“君无戏言。”
慕容稷气的快好的也快,确认之后,她直接高兴的跳起来,冲过去直接给了昭明帝一个大大的拥抱。
“稷儿就知道阿翁最好了!等稷儿去了金陵,定日日给阿翁写信!稷儿这就回去收拾行囊!阿翁万岁!”
话音未落,绯色身影已然消失在殿内。
待人离开,昭明帝轻轻拍了拍被蹭的褶皱的龙袍,压下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