歪头:“他是谁?”
“为你治病的人。”
幻梦眨眼:“我有病?”
慕容稷抚过女子白瓷般面颊,望进那双与少年相似的潋滟碧眸内:“他会帮你恢复记忆,本王无法阻止。”
“为什么?”
慕容稷收拢少女散落银发:“因为他们需要你做一些事情。”幻梦:“不好的事情吗?”
“对,你若是不想,到时候,可以吃了它,本王会让人带你离开这里。”“好!”
紧紧攥住少年手中的褐色药丸,幻梦心满意足的躺回床榻,合上双眼。望着床上丝毫不明白即将面对什么的天真少女,慕容稷深叹一声,离开内间。
深夜,
没有等来该来的人,慕容稷按理来说该松口气的,可她翻来覆去很久,就是睡不着,脑子里两道身影来回交错,最后印在脑海中的,竟是男人最后看她的深沉眼眸。
幽邃,沉暗,还有一丝隐藏极深的失落。
他在失落什么?
五娘子的建议她又没答应!他失落什么?!而且她都做好了安抚他的准备!
他凭什么不来!!!
想到这儿,慕容稷一肚子气,她猛地起身,轻身从窗户离开,飘入不远处昏暗沉寂的房间。
刚进去,便嗅到了一股浓郁的酒气。
房内沉暗无光,桌椅散乱倒地,茶杯碎裂,像是经过一场祸事般,一片狼藉。
慕容稷眉头紧锁,走入内间,看到床边模糊人影,不觉睁大了眼眸。“你尔……”
“殿下终于来了。”
像是在刻意等她,男人大剌剌坐靠在床下,面朝外间,素来洁净的衣衫散乱无章,沾染酒渍,伸出的手掌在冷白月色下泛着光晕,衬得鲜血淋漓,狰狞可怖。
慕容稷眼眸震颤,连忙大步走进。
“你怎么受伤了?什么时候的事?!伤药呢?怎么都不包扎!”“无碍,死不了,殿下坐。”
“坐什么坐!"被男人用血手拉住,慕容稷也不敢用力甩开对方,只得顺势弯腰,试图平心静气,“你的伤需要赶紧处理,先松开。”对上男人醉酒后泪汪汪的可怜眼眸,慕容稷沉了口气,道:“我不走,乖,先松手,我给你包扎伤口。”
晏清执拗的指了指旁边。
慕容稷沉压怒火,顺着坐下:“好了吗?告诉我伤药在哪里?”“你不想要我了。”
听到男人的直接指控,慕容稷眉头不安跳动,连忙转移话题:“谁说的!我可没说过这句话!你先告诉我,你这伤是哪里来的?”“西戎细作离开大营,火器碎片伤的。我连夜赶回,你的注意力却都在他身上。”
慕容稷微顿,瞬间想到当时在王府外若有若无的血腥气,可她因为即将离开多看了崔恒几眼,也根本没想到晏清会受伤……“抱歉,是我没注意,我…
“你想要崔恒。”
避开那双仿佛能看透自己的黑眸,慕容稷轻咳两声:“别瞎说!你知道我和他根本就没可能,而且我身边如今只有你!”“可你心里一直想着他。”
“…你……我会努力忘了他还不行吗!现在松手,我给你上药!”“得不到才是最好的,你想用金无忧的办法,下药睡了他。”慕容稷咬牙切齿:“我没答应!!!”
“你想要他。”
这时候,慕容稷才知道这人为何喝这么多酒。面对着这张泪流满脸的俊美面容,看着平日里清正高洁的学院先生如此狼狈,再加上对方手上狰狞伤口,任她被激出多大怒火,都无法甩开对方径直离开真是好算计!
慕容稷怒瞪着男人,被对方紧握的双手泛出青色,混合鲜血,滴落在地。最后沉了好几口气,才一字一句道:“晏、清!那你告诉我,你到底想做什么?!”
听到少女带着怒火的声音,男人垂眸,细长睫羽微颤,手指缓缓松开。“我不喜欢他,若是殿下非想要他,就杀了我。”慕容稷冷笑:“我以为你会说离开我。”
“殿下身份特殊,凡是知晓殿下身份之人想要离开,都必须死,包括我。”慕容稷气笑了:“你倒是会为本王着想啊!”“此乃我分内之事。”
慕容稷无言。
知道再纠缠下去也不会有结果,她只好暂时后退一步。“晏清,你听清楚了!我的确是对崔恒有些感觉,但那只是得不到的征服欲在作祟,我心里很明白,我与他绝无可能。我会试着去忘掉他,时间久了,这种情绪自然会慢慢消失。如今我的身边只有你一人,相比一触即破的虚幻泡影,我更喜欢能真实触碰到的你。”
“难道你觉得你比不上他?没有能力将他从我的心中挤出去吗?”晏清定定注视着眼前少女,认真询问:“你不会下药去睡他?”着实不明白为何对方老惦记着五娘子的话,慕容稷只得先安抚:“我保证不会给他下药……睡他。”
晏清这才松了口气,抬手将衾被拉开。
看到床上露出的伤药和干净布条,慕容稷忍不住翻了个白眼。心机深沉的混蛋男人!
简单包扎之后,慕容稷转身欲走,却被对方抱住后腰。“殿下,别走。”
慕容稷无奈:“你受伤了。”
“只是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