居服,用毛巾裹着头发,热气蒸腾,潮湿的脸颊泛着红,她汲拉着那双米白色的拖鞋,走过客厅,去厨房的桌上倒了一杯柠檬水,大口饮尽,才将视线移到周廷之的身上。周廷之回过神,起身向她走去。
“你怎么不吹头发。”“你干嘛一直看着我。”两个人几乎同时说。
陶欣笑笑:“我喝口水,歇一会再吹。”
周廷之提议:“我帮你吧。”
“嗯?”
“帮你吹头发。”
陶欣仰脸看他,眉眼湿漉漉的,还泛着水汽。稍安勿躁。周廷之反复在心里提醒自己,默念着四个字,却不由自主地握住她的手腕。手腕内侧的肌肤格外细腻,微凉,湿润,像刚从冷藏里取出来的精米糍。
对比之下,他的掌心温度灼热,指腹甚至称得上滚烫。陶欣被他牵着,一言不发地进了浴室。
周廷之轻轻关上门,解开裹着她头发的毛巾,潮湿的长发凌乱散落下来。外边的浴室没有梳子,周廷之仍用手指梳理,然后打开吹风机,从发顶,到发梢,热风和冷风适时交替,不疾不徐地吹干。陶欣看着镜子里他专注温柔的模样,有点恍惚,好像上一次他这样给自己吹头发,是前世的事。
原来已经过去那么久了。
十八年。
周廷之还是这样年轻,像刚从莲蓬里剥出来的嫩莲子,透着一股鲜甜的味道。
正看得入神,周廷之忽然也望向镜子,两个人的视线在镜中交集,陶欣率先避让开,低头摸了摸自己的发梢:“差不多了吧。”周廷之关掉吹风机。
密闭的空间,弥漫着淡淡馨香,清楚的呼吸声,只相隔不到一掌宽的距离,让原本还算宽敞的浴室莫名有些逼仄。陶欣几乎能感觉到周廷之的体温,和影子一起笼罩着她,像柔软的羽毛,若有似无地触碰她的身体。
陶欣不自觉地往前蹭了蹭,勉强转过身,和他稍微拉开一点距离:”你…”“你不好意思了?“周廷之眉头微动,眼底流露出些许笑意。面对这面,被圈在这样狭小的角落里,陶欣不害羞才怪,可还是睁大眼睛,虚张声势:“怎么,不行嘛?”
“行。"周廷之将吹风机放到洗手台上,后退一步,一副卸下沉重负担,松了口气的模样:“我还以为你已经不拿我当男人看待了。”“你不是男人难道还是女人。”
“你知道我的意思,别插科打诨,可以不可以和我正面沟通。”他的身体后退了,攻势却步步紧逼。
陶欣则是待在小角落里退无可退。
好吧,正面沟通。
“我们两个年纪差太多了,要考虑的问题也很多,我还没有想清楚,我想你也是。”
“考虑什么?外界的看法?”
“你不在意吗?你才二十岁,还要继续上学,然后工作,会有自己的社交圈,和我在一起那些人会怎么说你,你心里清楚的,会比之前恶劣一百倍。”“我不在意。”
“你现在不在意,以后呢?还有,我现在的年纪……好吧,虽然我总觉得自己还很年轻,但三十八岁已经算得上高龄产妇,为了保护自己,我不会考虑生育,而你很喜欢小孩,对吗?”
沟通,要好好沟通。
周廷之克制着自己的情绪,尽可能让声音听起来足够平静,理智。“你这样说,我没办法表态了,毕竞在你看来二十岁的人生充满未知数,我现在就算发毒誓,以后也会反悔。”
“我不是这个意思,我只是希望我们两个都能考虑清楚,你能明白吗?'周廷之没有一丝迟疑地回答:“我不明白。"他看着陶欣:“我只知道,你想退回到朋友的位置上。”
……听到什么声音了吗?”
“没有声音,不要转移话题。”
“你听。"陶欣拖长声:“KO-一”
明明在气头上,看她这样子,周廷之还是不自觉笑了一声,很快反应过来,又板起脸。
“好啦,今天往我脑子里灌输的信息量太大,你总要给我一点时间处理呀,明天,明天这个时候我们再来谈。”
“等你明天相亲回来吗。”
相亲?陶欣一怔,才想起今天下午那通电话。“你不说我都忘记了,不是相亲,就是我爸妈一个朋友的儿子,我爸先斩后奏答应人家见面了,我不去他在朋友那里下不来台…你说我爸爸七十多岁的人了,也是为我打算才会这样做,可以体谅他的对吧?”“嗯……不过我还是希望你明天可以早点回来,不要待太久。”“没问题呀,最晚九点钟,我一定到家。”陶欣的态度无可挑剔,周廷之倒也不好再多说什么了。可这天晚上,他一直都没有睡,总想着陶欣那些话,那句"现在不在意,以后呢",只要想起来就不由得有些气,气陶欣竟然这样不相信他。偏偏又很清楚,陶欣绝大多数考虑都是在为他考虑,一肚子气都成了闷气。直到天亮,困倦到极点才不知不觉睡着。
醒来的时候已经是中午十二点,家里只剩他自己,手机里有几条来自陶欣的未读消息。
【陶欣:我有事要出门一趟,你醒了和我说一声)【陶欣:周念说你昨天晚上都没怎么睡】
【陶欣:是不是不习惯和他一张床?】
周廷之坐起身,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