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虞白慢慢点头,说好。
颊边掠过一点温热,碎乱的发丝被别到耳后。“在这等我。”
“好。”
安静。长久的安静。
甚至能听见风里,这座城逐渐苏醒的声音。长久的对视。
燕昭转身走了。
走出两步又突然折返,托起他的脸吻了下来。吻得深重又密切,和这几日的温柔又不同。他被推着踉踉跄跄往后退,后腰仿佛撞到了什么,又被托着腰抱坐上去继续亲吻。有什么当哪一声落地滚远,在清晨的静谧里格外明显,但没有人在意。错乱缠绵的气息里,一切都在交换。
呼吸,心跳,糕饼余下的清甜。
体温的热和风的冷。
以及,不舍。
直到远远听见朝臣入宫的谈话脚步声。
这次是真的走了,在重复了不记得多少次“很快回来"之后。虞白扶着石桌站着,冰凉边沿还留着他刚刚倚坐过的余温。后腰仿佛还贴着她的手,方才燕昭轻轻抚着说抱歉,又问疼不疼,每一问都落下一个吻。搭在桌沿的手又抬起来,他碰了碰自己嘴唇,温度还在,触感还在。一切都那么的…真实。
望着逐渐亮起的天空,他有些出神地朝前走去。脚下绊到什么,一低头,才发现是刚才缠吻中掉落的手炉。
椭圆的红铜手炉,轻便又结实,这一下并未摔坏,只是边角凹进去一个小坑。
他弯腰拾起来,抱进怀里,指腹贴上那块凹痕。也是真实的。
冷风里,他慢慢抬头,东方既白。
朝阳还未现身,天边就先浮上淡彩,稀薄却耀眼地展开在他面前。虞白静静地看着,等着。
怀里抱着手炉手炉,里头的炭块已经开始冷了,但仍恍然未觉。燕昭指着含元殿的方向说“就在那边"时,正站在风口里。说不上是无意的还是不小心,虞白一直站在那处等。这样做的后果就是,散朝之后,还没好全的风寒有些加重了。马车上就一直掩着唇轻轻咳嗽,回了府,燕昭第一时间拉着他用饭然后吃药,又厚厚地裹了好几层,看脸色好些了才稍稍放松。结果进了书房又见他面露难色,
“殿下,要不还是…还是再搬一把椅子来吧。”刚开始虞白还没反应过来,手一直被燕昭牵着,咳一声就紧一紧、咳一声就紧一紧,他还有点不合时宜的雀跃。
直到看见她皱眉,才后知后觉地开始忐忑。万一燕昭明天不带他去早朝了怎么办。
前一个念头不敢说,后一个想法不敢问,他犹豫又犹豫,只把第三个担忧说出口:
“不要抱着了……万一过了病气……”
燕昭拒绝得毫不犹豫。还没等他再说什么,就已经被人捞进怀里,声音因相贴而有些闷,“没事。”
“若是担心,晚上的药我和你一起用。就当预防了。”“……真的吗?”
虞白小心翼翼觑她。
从前就她说过讨厌苦。
方才一碗药刚喝完,她就凑过来亲了亲,下一秒就被苦得直皱眉。手里原本准备给他吃的蜜饯,一拐弯就进了她自己嘴里。果然燕昭犹豫了。
““她话头一转,“但还有别的办法。你喉咙痛吗?”虞白认真地感受了下,摇头。
接着一叠奏章就塞到了他手里。
“昨晚你不是建议我,该分些公务给别人吗?这些就不太危急,也不很紧要。阿玉,你帮我分担一些。”
燕昭撑着头靠在椅背上,眼睛弯弯地望着他。一被这样看着,他就有些迟钝,啊?”
“念。”
“我……”
“念给我听。这样就算休息了,休息了就不会生病,就可以抱着了。”言辞十分确凿,虞白又被说服了。
但还是忍不住反复确认,真的可以吗,不会惹麻烦吗,这样抱着会沉吗。最后被燕昭抓着手翻开第一本。
刚念两行,又被揽着腰按进怀里,趴在她肩上声音闷闷地念。燕昭一个字也没听。
这些奏折都是晚些时候要送进内廷让幼帝学着看的,早就已经批过。她只是很想听他说话,想这样抱着他。
落进耳中的声音清澈又干净,像羽毛,像涓涓不断的溪水。又很轻,轻柔缓慢,仿佛永远怕吵到谁。
手臂上传来他胸腔说话时的微微震动,让她感觉到无比的生动和鲜活。她觉得这就足够了。
足……吧。
…足够吗。
她闭上眼睛,撇开纷乱的思绪,认真听怀里的声音。虞白念得也很认真。内容意外地简单,只是有些名字不熟悉,偶尔卡壳,燕昭就在他耳边轻声纠正。
念着念着,他眼皮开始变沉。
直到奏折差点从手中掉下去,他才发现把自己给念睡着了。醒神之后虞白大窘,可等了半响,也没听到抱着的人笑话他。片刻,他小心翼翼直起身,才发现燕昭睡得更沉。日出之后、午膳之前,阳光最明媚的时候,面前的人靠在椅背支着下颌,难得好睡。
虞白慢慢合起奏章,又花了很久,才在不吵醒她的情况下,把手里的东西放在身后书案上。
原本想就这样等她睡醒,但实在机会少有,他开始悄悄观察面前睡着的人。眼下还带着淡淡的青,